“這是為何?”念池不解。
溫恕道:“或許是因為祖母偏疼我,自幼就為我打理好一切的緣故,父母親覺得虧欠阿靖,便多向著他一些也是應當。”
“所以你刻意藏拙,離開臧劍山莊浪跡江湖?”
“後來我發覺,這是最好的相處方式。”
“你就不曾怨過?”
“阿靖也並沒有因為祖母偏疼我就有怨言,不論上一輩怎麼想,是不是看重我們,為人子女後輩,我們看重他們也就是了。”
他的聲音很淡,卻帶著豁達。
念池停了片刻,又再輕聲問道:“從燕棲遲手裡救出我的,也是你,是不是?”
溫恕道:“是。”
他想起那一日,她明明身受鉗制又中劇毒,卻仍能出其不意地放倒了燕棲遲,他看著她努力尋找解藥的樣子,並不意外。
只是在心內嘆息一聲,抬手拂上她的睡穴,免她再受強撐的苦楚。
她既脫險,他本該就此離開,卻不知為何有些遲疑。
她不惜自曝身份,江湖上多的是不懷好意的人,連北冥玄宮燕棲遲都驚動了,這一路的艱險,不是她一個孤身女子可以應付。
他本想等阿靖來後便離開,她卻執意不肯。
到底還是有些放不下,他也不是拘泥之人,已至南境,此去穹陵也只剩最後一程,便由他來將她安全送到。
“你既是穹陵谷主,想必我這一路穹陵之行,處處逢人照拂也是你的意思了——你是如何知道我要來穹陵的?”她的聲音又再響起。
溫恕道:“你既執意要找《天一生水卷》的下落,穹陵谷自然難逃嫌疑,而你果然也來了。”
念池忽而想起自己這些日子在穹陵谷中無不可去之地,無不可看之物,是不是也是他著意安排,想讓自己看清,穹陵谷不曾窩藏《天一生水卷》。
溫恕靜靜看她,平緩開口:“不管你相信與否,穹陵谷不曾與天水閣為敵,更不曾私藏《天一生水卷》。”
他的聲音裡,自有一種讓人信服的力量。
念池點頭,“我相信。”
反倒是溫恕因著她如此輕易的答允,微微一怔。
念池輕道:“你連藏劍山莊莊主之位都可輕易放開,如何會覬覦他人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