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點一點頭,說道:“我是。大家都請坐下吧,不要妨礙到別人。”
特等艙里人雖然不多,卻個個都極有身份,這麼幾個人擁在一起,吵吵鬧鬧,也確實有礙觀瞻。
大矢向彼德洛夫和華西里耶夫做個手勢,當先坐下。
華西里耶夫迴轉座位,順手把座椅的後背收低至高度和手肘相當,然後向後平平放倒,正好在大矢的眼前。然後取出一本大16開雜誌大小的顯示屏,一展為二,放在椅背上,在“智力遊戲”節目單裡找到圍棋一欄,確定,立刻,顯示屏上出現一個桔黃色的圍棋棋盤。
“大矢先生,彼德,你們用這個下吧。”
大矢微笑:“幾位都是象棋界的名流,我們不如下象棋吧?”
眾人都吃了一驚,華西里耶夫問:“大矢先生,你說的是歐象還是亞象?”
大矢微笑:“歐象如何?”
華西里耶夫更是驚訝,很有興趣地看著大矢。彼德洛夫不屑地瞥他一眼:“你會下歐象?”
國際流行的象棋分為兩種,一種稱為歐洲象棋,一種稱為亞洲象棋。其實就是上個世紀大家常說的國際象棋和中國象棋。華西里耶夫見大矢提出下象棋,暗想也許他精通亞洲象棋。沒料到他竟然要下歐洲象棋。
大矢微笑道:“一點點。”
彼德洛夫說道:“你是周緘九段的弟子,下圍棋恐怕你覺得不好意思。可是下歐洲象棋,這裡都是世界前十位的選手,那更是太欺負你了。這樣,我們下亞象吧?”
大矢看看他,心想:“不錯啊,說話很公道,人品不差。”
前晚他被海倫下藥迷暈,本來需要大睡一天一夜,但他自幼接受訓練,體質不比常人,所以睡到半夜時就已經有醒轉的跡象,這時正好穆勒衝了進來,更是將他立刻驚醒。
穆勒在阿希爾俱樂部弄丟了周緘和宋冰銀,雖然惶恐之極,卻還能夠保持鎮定。他和薩默斯有過交往,定下神來一想,便料定與薩默斯脫不了關係。所以忙回家來,要找妹妹和大矢一起商議對策。哪兒知海倫也不見了,只有半夢半醒的大矢躺在床上。追問妹妹下落,大矢哪裡知道?大矢反問他周緘和宋冰銀去了何處,穆勒卻也支支吾吾,不知所謂。
一來二去,倆人都急眼了,一陣激烈對吵,接著就大打出手。穆勒固然身強力壯,腳力充足,大矢卻也有自衛之術,指堅爪利,這一通撕扯,互相在對方身體上留下了許多青紫的痕跡,各自疼痛難忍之後,雙方才清醒過來,怒氣也算是發洩完畢。
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感到不好意思,互相上藥按摩,一通忙碌,這段時間裡雙方互相湊料,把事情略微理出點眉目,然後立刻運用自己的關係,四下打聽。
穆勒是超一流的體育明星,交遊廣,朋友多,大矢更是世界賭王之一,在許多特殊型別的圈裡聲譽隆,面子大,聯手把各自得到的訊息一拼湊,最後把目標瞄準了薩默斯,因為在探聽中,他們意外得知,薩默斯竟然就是羅馬的小喬。
大矢深知羅馬喬勢力的龐大和恐怖,眼下恩師吉凶未卜,不宜妄動,便制止了穆勒報警的想法。他認為,薩默斯經營的電視臺近日正要報道周緘和蕭茲的比賽,無論如何,在周蕭對局之前,她是不可能對周緘怎麼樣的。不如以靜制動,觀察事態的發展。
穆勒被他說服,兩個人把自己的耳目全都撒了出去,然後耐下性子等待。到傍晚時,海倫引著弗瑞達等歐洲三霸一起回到家來,兩下一碰頭,前因後果才完全弄明白。
大矢雖然惱怒四霸的無禮,但事已至此,也不是責罵他們就能解決問題的,立刻便要動身去巴黎。四霸慚愧之餘,對周緘、大矢感覺十分抱歉,決定派海倫陪大矢一起去。
大矢心急如焚,沒有磨咭就同意了。
兩人一路出發,海倫老是沒話找話,大矢卻是愛理不理,到巴黎之後,正好與剛獲得自由的周、宋二人接上了頭,這才完全放下心來。
大矢心頭一鬆,就不太計較海倫之前的錯誤了,所以雖然臉上還是冷冷淡淡的,心裡已經沒有什麼敵視怨怪之意。
這時他見這彼德洛夫雖然有點浮猾,卻也博學多藝,英俊灑脫,心想他去追求海倫,並不辱沒了她,爭勝鬥狠,搶奪上風的念頭頓時弱了,想了想,說道:“不然這樣,我們來下新象。”
彼德洛夫等三人都愣住了,海倫不知什麼時候也湊身過來,問道:“什麼叫新象?”
大矢隨手在華西里耶夫的顯示屏上摸了幾下,顯示出歐洲象棋的棋盤來,問對方:“華夫先生,你這棋盤可有類似‘創新’的功能?”
華西里耶夫應說道:“有的,你看那個‘再造’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