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板起臉來,低下頭不再說話。
大矢的聲音不小,正在對局的海倫和彼德洛夫都聽到了。海倫抬起眼,問:“俊友,你是讓我的麼?”
彼德洛夫說道:“怎麼會?海倫小姐你太厲害了,我用盡心思,局勢才勉強沒有崩潰。”
海倫笑了,甜甜地說一聲:“那是我錯怪你了。”
彼德洛夫說道:“沒關係。唔,這位先生是……”
海倫附在彼德洛夫耳旁說:“他是一個賭棋專家,自以為是的傢伙。可是我叔叔非要他跟著我。”
彼德洛夫看看海倫白裡透紅的俏臉,若有所悟:“啊,讓我替海倫小姐教訓一下他。”
海倫興奮說道:“好,好,最好把他羞辱一頓,讓他自覺沒趣,趕他回去。”
彼德洛夫點點頭,站起身,說道:“海倫小姐,您的棋藝實在太高超了,我輸了,心服口服。”
大矢冷眼看著側對面那滑稽戲一般的場景,向那少年說道:“你的朋友很紳士啊!”
那少年白痴般盯著自己的小貓好一會兒,低聲說:“棋盤即戰場,戰場上的紳士,都該死!”說到都該死,他的雙眼裡再度閃現出奇異的光芒,如同嚴冬的西伯利亞荒原上忽然颳起了一股冰霜颶風,冷冽之極。
大矢這回看得真切,他那鐵石般的神經也忍不住顫動一下。
“這孩子,竟然怒如寒冰。”
他忽然知道這少年是誰了。
彼德洛夫轉過身,邁出兩步,站到大矢的面前。
“可以向您請教麼?”
大矢明知不過是個海倫的鬧劇,卻不得不支起身體,準備應付挑釁。
他正要開口,前排忽然站起個人,是個精瘦的中年人。
他斥說道:“彼德,不要玩了。”
彼德洛夫說道:“華西里耶夫,不要你管,我要為海倫小姐討個公道。”
華西里耶夫說道:“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還玩?你要玩可以,不要干擾伊萬。”
彼德洛夫看看大矢身邊那少年:“伊萬,有妨礙你麼?如果不方便,我請這位先生到別的地方對局。”
那少年淡淡說道:“華夫,你不用管了。彼德,你在這裡向這位先生挑戰,當然無妨。你是不是應該首先請問對手的姓名?這才是敬業求道之法!”
彼德洛夫一怔:“謝謝你的提醒。先生,我是俄羅斯的特級大師彼德洛夫。”
大矢站起來,說道:“中國人,大矢新生,無名之輩。”
那叫華西里耶夫的中年人吃了一驚:“你就是……那個跟隨周緘先生周遊各國的大矢先生?”搶上來,伸出雙手,“我是俄羅斯的華西里耶夫。”
大矢伸手與他相握,說道:“我知道,著名象棋特級大師,世界棋聯官方首席評論家華西里耶夫先生。久仰大名。”看一眼那少年,“真是失敬,這一位想必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