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不在乎。因為我心知肚明。不管他們怎麼說我,在課堂上,我還是積極舉手發言,有不懂的,我還是會及時去問老師。
很多人因此更瞧不起我了。朱金山甚至不跟我說話了。可我依然不在乎。我知道,對我來說最重要的事情是什麼。
一個學期就這麼熬過去了。
暑假終於在我的期盼中來臨了。
我就要見到日思夜想的起航哥了。
我不知道哥會不會跟朱金山一樣長起了小鬍子了,說話的聲音會不會變粗了,頸脖子處會不會也有一個小小的凸起(喉結)了;我也不知道哥是不是更高了,高到我一眼認不出來的地步,高到會嘲笑我矮的地步。
所以每天下午空閒的時候我總要守到村口。
有時候我整整守候一個下午,因為我猜想哥一定期盼我守在村口。
我好怕錯過,我怕哥來到東門的時候而我沒有守在村口你會很失落。
所以我有空便去村口轉悠。
哥或許會覺得奇怪,我為什麼上午不去守候。因為爺爺早就和我說了,哥你們一家要來肯定是下午到。
“從華安坐車到縣裡,也要一個上午呢。”爺爺很肯定地說。
其實,爺爺,還有爸爸媽媽都很期盼你們來呢。
所以上午我會很勤快很勤快,把爺爺吩咐我的事都做了,比如去討豬草,比如去菜園裡摘菜什麼的,這樣,下午爺爺就不會叫我做什麼事了。
這樣,我便能安心地在村口等候。
除了朱金山,沒有人知道我為什麼總在村口轉悠,他們中的很多人都以為我在等爸爸媽媽呢。
你說放牛?當然要放了。暑假還能不放牛?哥還記得我們放牛的情景吧。
輪到我家放牛的日子我就不是守在村口而是守在河邊了。我就守在木板橋附近的河堤上。因為,如果哥來,是一定要過木板橋的。守在木板橋附近的河堤上就怎麼也不會錯過了。
我什麼遊戲都不參加。什麼到河裡摸魚呀,在草坪上跳繩呀,我都不參加。我單單坐在木板橋正對的河堤上的那棵我們那兒叫“木子”樹的樹底下打石子,時不時看向前方。
每一個透過木板橋的人我都看得清清楚楚。
當然沒有你。
同樣,除了朱金山,沒有人知道我為什麼總要坐在這裡。很多人都說我變了。說我孤僻,不好玩。
遇上朱金山也放牛,他會陪我坐一會兒。也僅僅是一會兒,哥你知道,他哪是坐得住的人呢?
可是,一天過去了,哥沒有來。
一週過去了,哥沒有來。
半個月過去了,哥還沒有來。
甚至,一個月過去了,哥還是沒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