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就因此改變了。世事的改變竟然如此荒唐。”
“又有多少人因這改變而承受著苦難。哥,如果父親沒有逃離那該多好。”郝珺琪的聲音忽然變得空靈,好像從遠空飄來一般。
“可人生根本沒有如果。”
“是啊。上蒼就這麼喜歡戲弄人。”
“我不能接受的是,”我說,“我回到陽江的六年,明明你也在陽江,很可能我們多次擦肩而過,上蒼卻不給我們一丁點資訊。”
“也許上蒼用它戲弄眾蒼生的筆在筆記簿上早就寫下了,十八年。”
“也許。”
我們陷入了深思。
等回過神來,我問道:“珺琪,那個吳是福出事是在哪個醫院治療,是我們外科嗎?”
“是中醫院外科。哥在中醫院嗎?”
“我在陽江醫院。為什麼不送我們醫院?”
“我是吳是福出事後才知道這件事的。估計是救護車將他送去中醫院的。餘莊村裡人幫忙打的電話。”
“哎。”我嘆氣。
“其實,送哪個醫院都沒用。顱內出血。頭腫得有兩倍大。手術起不了任何作用。”郝珺琪沒有理解我話裡的意思。
“可如果來陽江醫院,兩年前我們就可以相見了。很多事哥可以幫上忙。因為,大凡這樣的外科手術我都會在場。”
“是啊。如果哥在場,如果哥是主治醫生,在我去醫院看望吳是福的時候說不定我們就遇上了。偏偏這六年裡我再也沒有去過人民醫院,而此之前為了尋找哥,我卻不知去過多少次。打齊正哲成了植物人,再加上郝佳來到我身邊,我就再也沒有主動問詢過。”
“主要是你已經心灰意冷。”我說。
“說不清楚是什麼心態,雖然還有期冀,但已然沒有太大奢求,更多的是被動等待。哪怕在這六年裡,無論哪一天我像原來那樣全城個單位都走一遍,也能提前遇見哥了。可是,哥不是說了嗎,人生根本沒有如果。”
“是啊。”我深深地嘆氣。
“哥不要難過。我們不是見面了嗎?上天還是給了我們機會。真的,只要能見到哥我就滿足了。我最害怕的是,這輩子再也見不著哥。”郝珺琪安慰我。
“可我多麼希望在你最困難的時候陪在你身邊。”
“你現在不是已經陪在我身邊了嗎?我真的很知足。”
“珺琪——”
“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