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我走出郝珺琪的家的時候已經凌晨四點了。郝珺琪堅持把我送到路口。
在路口,我們站在一起站了幾秒鐘,我有一種衝動想將郝珺琪擁在懷裡,但是,我最終只是向她揮了揮手,連“晚安”也沒有向她說。
我看著郝珺琪消失在巷道里。
街道上非常寂靜。這條通向陽江大橋的街道上不見一個人,也不見一輛車。夜風涼颼颼的。我慢慢地走著,感覺今天,不,嚴格來說應該是昨晚發生的一切就像是一場夢。
我的心很堵。為什麼兩個人一直在尋找對方,等相見時卻都已百孔千瘡?是什麼在左右著我們的命運?是誰要將我們安排成這樣的命運?是什麼剝蝕了我們固有的單純、快樂和相知相惜的感覺?
我不知道我接下去該怎麼做。我好害怕明天醒來自己愣愣的坐在床上不知道接下去該怎麼做。我不知道我怎麼才能撫平郝珺琪的創口,不不,創口是無法撫平的,應該是怎麼撫慰她受創的心靈。
我該怎麼做?
不知道。
我到底該怎麼做?
不知道。
還有。你能怎麼做?
不知道。
你說你能怎麼做?
我真的不知道。
走到廣場邊,我在車子裡坐了會兒。回到家,我又在沙發上坐了很久。我就呆呆地那麼坐著。我感覺自己在想什麼,當我仔細思考時,卻發現自己什麼都沒有想。就那麼呆呆地坐著。
後來我才明白過來,我真真糾結的是我該以什麼身份和郝珺琪相處。
按理,這根本不是問題:我們當然應該以戀人的身份相處。
郝珺琪右手中指上的凹戒靈異三番五次閃現,阻止男性侵襲郝珺琪,已經昭示了,無論凸戒還是凹戒都在維繫十八年前我們彼此許下的諾言。
“那我和哥永結同心,不離不棄,好不好?”郝珺琪抓住了我的手,“哥你願不願意?”
“哥當然願意。來,我把這朵超大的梅花送給你。我們倆以後永結同心,不離不棄。”
“嗯,永結同心,不離不棄。”郝珺琪接過我手中的花,她把花放到鼻子前聞了聞,“哥,梅花很香很香呢,你聞聞。”
郝珺琪不顧父親的反對,絞盡腦汁到陽江民政局工作;我不管父親的心臟會脆弱到什麼程度,都要到陽江人名醫院工作,為了什麼,就是為了兌現當年許下的諾言。
所以,我們必然以戀人的身份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