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皇上!”李忠陰柔莫辨的聲音響起,躬身後,抱著拂塵給了身邊兩個小太監一個眼色。
兩個小太監見狀,立刻麻溜地跑下去搬座椅。
不過眨眼功夫,兩人就搬了兩隻錦杌過來。
任太后這時才開口,笑眯眯地看著南郡王和南郡王妃,道,“坐吧,哀家也有些日子沒有看到你和南郡王了,你們上次進京述職,好像還是三四年前?”
“回太后的話,是四年前。”南郡王妃恭敬地答話,卻沒有落座。
任太后眼眸一眯,臉上笑意更深,“是四年前,哀家老了,這記性也不行了!”說著,話題一轉,又看著南郡王妃身邊的錦杌,問道,“郡王妃怎麼不坐?”
南郡王妃聞言,看了抱著辛兒的楚辭一眼,然後欠身道,“多謝太后體恤,不過臣婦還撐得住,倒是臣婦的兒媳婦,您也看到了,她一個月前才生產完,現在身子正虛著。”
未竟之意——就算有座位也應該楚辭來坐。
任太后聽南郡王妃這般說,和煦的眉眼又彎了彎,看著她打趣道,“你倒是會疼兒媳婦,只是不知道,到底是哪家姑娘,竟然有福氣成了你的兒媳婦。”
南郡王妃聽任太后這麼說,心裡罵了句“老妖婦,裝什麼裝”,但是面上笑意卻更深,然後示意楚辭上前幾步,看著她向太后介紹道,“太后,這個就是臣婦的兒媳婦,姓楚,單名一個辭字。半年前才跟犬子完婚。”
任太后聽南郡王妃介紹著,這才正眼朝楚辭看去。
接著,臉上浮起一抹驚訝,失聲反問道,“你是阿辭?”
楚辭見任太后演的跟真的似的,嘴角小幅度地抽了抽,然後抱著辛兒,微微福了下身,抬起頭,和她四目相對,一字一句道,“是!太后,好、久、不、見……”
最後四個字,她是一個字一個字地說出來的。
任太后接住她的目光,點了點頭,“是好久不見了……對了,你懷中你抱著的,是你和璟兒的孩子嗎?”
楚辭眼底閃過一抹銳利,毫不客氣道,“回太后的話,我與攝政王已經和離了,孩子跟他沒有任何關係。”
“可……兩個孩子畢竟是璟兒的親骨肉,你也知道,璟兒到現在,膝下都沒有個一兒半女……”太后低低地說著,一臉的愁雲慘淡,好像真是在為孟璟發愁似的。
楚辭唇角冷勾,一臉認真:“那您多賞攝政王幾個美人啊!我自己為她們調養身子,保證一年之內,攝政王后院開花結果,遍地嬰兒啼哭!”
太后聽楚辭這麼說,臉上神色一黯,低低嘆了口氣,“倒是哀家想岔了,哀家以為,以他當時對你的寵愛和維護,你們是會天長地久,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可是沒有想到……唉!”
楚辭:“……”
她現在已經沒有心情理會任太后的挑撥離間了。
目光情不自禁地朝陸小郡王投去。
只見他的臉色已經鐵青,拳頭在袖子裡攥得咯嘣作響。
而太后見楚辭不再言語,心裡總算浮起了一抹快意,跟著,她又朝陸小郡王那邊看去,然後“唉”了一聲,連連道,“是哀家的錯。見著以前的兒媳婦,情不自禁地就多說了幾句,是哀家的錯……陸小郡王,你莫要生阿辭的氣,雖然她曾經與攝政王恩愛過,兩個孩子也是攝政王的親生骨肉,但是她現在不是已經嫁給你了嗎?孩子……你們以後還會再生的。你就別將哀家的話放在心上了。”
陸小郡王聽太后這般火上澆油地解釋著,心口又是一陣疼痛。
不過,他還算有幾分理智,沒有當堂撂狠話,而是一拱手,朝著太后一字一句道,“風兒謝太后寬解。阿辭是我此生摯愛,我不管她從前如何,只要她以後願意和我在一起,那她就是我這輩子唯一的妻,唯一的掌上愛人。”
“這輩子,我不會再碰別的女人半下,不會讓別的女人生下我的孩子,更不會只有月初、月中才與阿辭同眠,我會每時每刻,每分每秒都記掛著她,餘生的每一個夜晚都哄她入睡,絕不會讓她一個面對黑夜,一個人寂寞地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