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寧宮。
任太后正靠在迎枕上假寐,坐榻另一側,景明帝神色不寧地飲著一杯茶。
須臾,一個身著青色宮裙的宮女從外面走了進來,上前稟告道,“太后,皇上,南郡王攜家眷到慈寧宮外了。”
“到了嗎?”景明帝抬起頭,看了宮女一眼,片刻後揮了揮手,示意宮女先退下。
宮女離開後,他眉心攏了攏,又小心翼翼地朝任太后看去,叫了聲母后,“南郡王攜家眷來了……”
任太后聽了景明帝的稟告,才慢慢地睜開眼睛。
銳利的目光朝他掃去,不悅道,“你怕什麼?堂堂皇帝,萬人之上,別人怕你才對,你怕別人做什麼?!”
“可……”景明帝眉心攏得更緊了。
他就是怕孟璟,就是怕楚辭啊!
孟璟手裡那麼多的兵權,就算他們手裡捏著他身份的證據,可萬一他造反了呢?
還有楚辭,她那一手醫術,他到現在心裡都還存著陰影。能把整個京城三品以上的官員都給藥不舉,簡直太逆天了。
他是真的怕!
怕還沒把楚辭和孟璟扳倒,自己就被他們收拾了。
任太后在深宮中活了這麼多年,目光最是毒辣,如何看不出自己兒子眼中的懼怕。
她冷笑一聲,不由罵道,“我任璇璣聰明一世,真不知怎麼會生出你這麼個沒出息的東西,給我坐直了!不管出什麼事,都有我兜著,你拿出你皇帝的威風就是!”
“……是,母后!”景明帝渾身一抖,趕忙答應。
而任太后又看了他一眼,然後才讓剪梅姑姑出去迎南郡王與楚辭諸人。
“奴婢見過南郡王。南郡王妃,見過小郡王,世子妃,見過陸小姐。”款步行到楚辭幾人身前,剪梅姑姑恭敬地行了一禮。
南郡王妃前幾年也隨南郡王進宮述職過,知道面前這個身著淺紅宮裙的姑姑是任太后的心腹,忙伸手扶住了她,笑著道,“剪梅姑姑不必多禮……太后娘娘可是現在就要覲見臣婦?”
剪梅姑姑回之一笑,就勢鬆開了南郡王妃的手,再次福身道,“太后娘娘知道您和南郡王今日進京,傳旨後。就一直等著呢。現在請郡王,郡王妃,小郡王,世子妃,還有陸大小姐隨奴婢進去……”
南郡王妃溫和地笑了笑,然後與南郡王並排,隨著剪梅姑姑的指引朝裡走去。
很快,一行人就到了正殿。
剪梅姑姑走回到任太后身邊,福身覆命:“太后,皇上,南郡王家眷到了!”
任太后和景明帝聞言,朝座下為首的南郡王和南郡王妃看去。
南郡王察覺到坐榻上兩人的目光,立刻攜南郡王妃跪拜行禮。“臣陸成勵攜家眷向皇上,太后請安,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說著,一行人,除了抱孩子的楚辭和折錦,全部跪下,一拜到底。
“南郡王,郡王妃不必多禮,你們一路跋涉,本就疲憊,快起來吧!”頓頓,又看向一旁的大太監李忠,道,“給南郡王你和南郡王妃賜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