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囚了。
待摔下山崖時候,我就被那不知上升還是不知下降的狂暴氣流給砸得腦瓜生疼,本想剋制自己不被擊垮,卻還是沒能如願,整個人給暈了過去。如今再一睜眼,便是一間緊閉得牢房,坐下是稻草秸稈,上頭只有一小塊手掌大小,透得光亮得窗戶,手上腳上都捆縛著重重的的鐵銬鏈,活生生的天牢囚犯模樣。
我很認真地意識到了一件事,那就是我被囚了。
雖然相隔十幾天又暈了一遭,不過這次不比上次,這次的腦袋瓜好歹倒是清醒的。我順著思路理了一下此次被囚的流程脈絡,衣裳手段都是相熟的,我心裡已經大致地有了數。可這幫子黑衣人跟花街巷子裡遇襲的黑衣人好似是一撥人,這又讓我沒了數。
不過有數沒數,如今看來都不甚打緊,保全自己是絕對可以的,甚至我敢斷定了這群黑衣人並不會對我下手;但保全對我而言是不頂用的,我還想摸出門去,探一探這群人的底細。
怎麼探呢?
我看著那窗戶,比手掌大不了多少的方塊地方,鐵定不是從這裡頭把我給丟進來的,那這屋子裡還有暗門,我敲敲打打地尋了半天,總算是找到個有空隙的地方,那縫隙被封得嚴實,我敲打了幾下,淅瀝地掉下來一堆沙土。
然而,我卻沒有傻倒用蠻力推開這道好不容易找到的門;首先我沒那麼大蠻力,其次,外頭那幫子黑衣人的首領自然不是個傻子,雖然把牢門給封存了結實,外面怎麼可能不記得掛上把合了的鎖呢?
我只要透點縫隙罷了,偷點縫隙便是透點聲響,我就可以幹自己最擅長的事兒。
聽牆角。
多少人的靜謐算計,自以為的天衣無縫,就是被聽牆角的人給一點點偷出去的。那些偷出去的算計,還能是算計嗎?不過是擺上檯面,跳樑小醜的把戲罷了。
我將耳朵細密地貼上去,沉下心來,仔細地捕捉起那一點微弱的人聲。
“主家命咱們將越王妃給送回去,說是隻消得人回去就罷了,隨意咱們怎麼處置......這遭規矩倒是有趣,莫不是主家惦念咱們在這荒山野嶺的地兒辦差事辦的辛勞,所以才特地給咱們的獎賞?”說罷便是一陣剋制不住地淫笑,“主家當真大氣,那越王妃長得模樣俊俏,比花街裡頭的娘們美貌了百倍不止。”
啪!一聲清脆的巴掌後,便有男音訓斥道:“什麼豬狗腦子也敢到我面前來獻上計謀,越王妃是皇家媳婦,入得了皇家的眼自然講究全了忠貞二字,若是你碰了越王妃,她咬個舌頭便能自盡,主家可明確了要活的不要死的,我看你還怎麼跟主家交代。”
不入流的綁匪,捆上手腳銬上鐵鏈卸了下巴,再剛毅的犯人也自殺不得。
那被打的男人敢怒不敢言,反倒是獻媚道:“是是,哥哥教訓的是。”
“你先下去吧,主家讓我去問上越王妃幾句話。”
我聽見有鑰匙開鎖的聲音,便趕忙地挪了位置坐在草垛上,那草垛堆得粗得很,屁股都被扎得生疼。我趴的地方果然是大門推開的地方,一個黑衣人躲著陽光走了進來,進來瞧了眼我,有些驚異,卻還是行全了禮數,朝我單膝跪下先行一禮道:“給越王妃問安。”
其實剛剛聽牆角的時候我便認出了他的聲音,可不是發狠拖著我跳崖的那位仁兄嗎?看來不光是個有武功底子的,他在這群黑衣人裡頭也算是個小頭目了。
我冷笑道:“擔不起這位爺行此大禮,我的命還在爺的手上,您若是不樂意了,一掌拍死我可怎麼是好?”
“越王妃言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