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嫻側妃當真是跟唐家暗通款曲,那才是正中我心意呢!
嫻側妃面上一喜,道:“妾身謝王爺恩德。”
我瞧著她的歡喜不是裝出來的,這女人怕是也聽信了唐家大夫人的計謀,想著直接搬出了相國府的面子,要在這偌大王府裡頭搞出個跟我分庭抗禮的趨勢。我心裡嘆了口氣,面上也跟著她歡喜道:“剛剛我還在和王爺商議,想著側妃的院兒里人不多,怕是伺候得不慣。我這兒有四個丫鬟,梅蘭竹菊我瞧著都是妥當的,不如一應地給了你?”
大太太的計謀是不要,我眼盯著她的臉,思忖著她想要走哪一步。
嫻側妃只一頓,許是心裡有點小掙扎,卻還是道:“孃家出來的到底親厚,妾身謝過王妃賞賜。”
“不過是幾個丫鬟,側妃身體康健,我與王爺也可心安了。”
嫻側妃帶著這四個丫鬟婷婷款款的去了,也不知道會不會再重用這些小姑娘,我嘆了口氣拿起桌上的茶水來喝,越王爺呆坐在旁,什麼也不說。
又過了幾日,我把身子給將養了個結實,吃嘛嘛香喝嘛嘛壯,王爺眼裡頭透著開心,承諾了要帶我去西郊外頭的別院裡待上一段日子清淨,王爺是這般說得:“再過不到一個月便是八月十五的大日子了,這時候宮裡都已經張羅開了,你身為朝廷命婦,又是父皇親筆下旨賜婚的兒媳婦,中秋家宴定是要出席的,屆時候你才曉得什麼叫做忙碌。”
我聽著就頭疼,更何況還有那般繁瑣的宮廷禮儀,這般想著膝蓋也先疼了起來,我問道:“王爺能不能替我告個假,說我身子不適,不便出席。”
“不能。”
我心甘情願地上了前往別院的馬車,偷得一是閒便是一時閒。
這幾日嫻側妃跑孃家跑得勤快,我有點擔心又有點小興奮。但此次出行我和王爺都不在府中,只留下她一人看府,到底是有些不妥,我進言了幾次要把嫻側妃給帶過來,越王爺偏就是抿著薄唇不鬆口。
我在馬車上還有點與王爺慪氣,道:“人家都說,家和萬事興,如今放了個點了引線的炮竹在府上,王爺也是心寬。”
“左右不過是個側妃,能攪(和諧)弄出什麼風雲?”
我繼續側著身子跟他慪氣,側妃怎麼了,且不知坊間流傳的話本子裡,多得是小妾誤國的呢!
“想著這般多做什麼?不過就是個十幾歲的毛丫頭,眉頭天天皺得比府裡頭七老八十的嬤嬤婆子還要習慣,累的自己也不心疼嗎?”
“王爺這話說得輕巧,”我從鼻子裡頭哼出氣來,撐著腦袋悠悠道,“我不過也就是個關中聖村一家農戶裡頭抱出來的姑娘,被唐府待得苛責了十幾年,如今好不容易蒙了福澤被王爺給接進府裡當王妃養著,偏唐家還是不肯放過我,累得王爺也要受罪。”
越王爺大抵是不在乎自己是不是受罪的,坊間傳言他身體殘缺命不久矣他都只是聽聞著笑笑,不過他要遭的罪過確實被我給帶來的,雖然他娶我的目的不明,但起碼待我是好的。因著我被唐家算計,這讓我心裡頭難免有點過意不去。
我說了這番話,越王爺的注意點顯然和我不一樣,他有些驚異地問道:“倒是小看你了,你從哪兒拿到了自己的身世?”
“聽牆角聽來的。”
王爺笑道:“倒是一手好技能。”
我瞧了他兩眼,這王爺聽得我說自己身世卻半點不驚慌,看來也是個明晰情況卻深藏不漏的。
王爺腦子聰明,估摸著從我瞥過來的兩個小眼神便曉得了我在想著什麼,然而還是悶著裝傻就是不說,圍魏救趙地食盒裡頭掏出了一碟子西瓜端上桌來,說道:“這是我讓府裡頭冰官臨行前特地涼的西瓜,嚐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