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西瓜色澤是喜人的嫣紅,冰冷的氣兒聚成了有形的氣息裹著瓜饢汁的甜膩衝著我襲來,越王爺向來是個心細的,每根西瓜上頭都插了個兩尖頭的銀叉方便食用,這番子的心意,我怎麼好辜負呢?
嚐嚐便嚐嚐,這天真熱。
行車多時,人聲熱鬧漸漸地都朝車後滾去,慢慢地有了靜謐之感,若說這所謂心靜則涼還是有些深意,離了那城中熱鬧的地界,還真是涼快了許多。
車輪顛簸一下,王爺忽然伸手護住了我。
“怎麼了?”
王爺並未回我,行程也並未耽擱,仍舊穩妥地向前行進。我雖然沒怎麼受過訓練,但好歹也是稱得上耳聰目明觀人臉色地,心知前路有所不妥,便開始暗搓搓地開始準備。
我開始拖那繁瑣珍貴地拖地外衫,我早穿得不舒坦了。
越王爺驚異地看著我脫衣服地動作,趕忙直接握住了我的手製止道:“你這是在做什麼?”
我道:“前途不順,王爺,我若是拖著這麼一件衣裳,我還怎麼跑路。”
越王爺哭笑不得:“最多不過是一群不敢露面的刺客,本王還不至於沒用到連這些人都收拾不了。”
“那我就倚仗王爺保護了。”
說時遲那時快,一根長箭直接射穿了窗戶橫在了我倆面前,我啞然失笑,伸出手彈了彈我兩間的這跟鴻溝,掙掙兩聲好像是在彈棉花,越王爺也跟著我笑了兩聲,一展袖便破開了車廂側面的窗戶,聲形如影,直接竄了出去。
我穩當當的坐在車廂裡,也不知這次這波刺客是衝誰來得嘞。
耳廓一動,我忽然聽到了車廂前頭一陣響動,後有重物落地之音。這聲響動後,駕馭著我馬車的這人似乎把林間官道當作了田野賽馬的跑道,可憐我那拖車的馬,被溜起的鞭子打得叫聲悽慘,只得加快了腳力地往前狂奔。
得了,衝我來的。
我醞釀了一下,順道理了髮髻整了衣裳,這才挑簾看去,就瞧見了一個黑衣蒙面人嫻熟地駕著車馬向前狂奔,我中氣十足地斥道:“哪裡來的狂徒,竟敢劫持越王家的車馬,待王爺追來,定會將你們挫骨揚灰,誅滅九族!”
“呵,越王爺待找得到咱們窩身的地再說。”
喲呵,看來還是個有組織有紀律的,我又怒道:“究竟是什麼人膽敢指示爾等害我性命!”
“越王妃還是做回車廂裡頭安穩些,不然到時候若是路途顛簸,掉下馬車摔進了坑裡,毀了容顏折了身子骨,那倒是讓我不好解釋了。”
果真是衝著我來的,那我便不客氣了。
我一把扯了簾子,右手聚起掌力就朝著這黑衣人打去,這黑衣人武功不賴,感覺也敏銳,身後就像長了雙眼睛似得側身錯開了我的攻勢。他一手拉著韁繩,一手卻還能架得住我連續不斷砸上來的攻勢,我看著他遊刃有餘的防備不由氣急,這明顯地就是不想跟我打,只想把這馬車給駕去他們約定好了的地方。
不過這格擋雖然是穩當,卻到底是肉體凡胎,看來也沒工夫去拿個趁手的兵器。我緩了一會兒,回車廂裡頭從西瓜塊上拔出了一把銀叉握進拳頭裡去,聚了力道,再行起了一波攻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