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遺玉對他不親不熱的態度,雖然不高興,可好歹她人是好好的待在他的床上,早晚都逃不出他手心,這便不急不慢地上床,在她身邊躺下。
李泰盯著她因藥效酣睡的睡顏看了一會兒,把體溫偏低的她攬進懷裡納涼,這在夏日裡睡覺是極為享受的一件事。
“白天裡不聽話,睡著時還乖巧些。”
第二天一早,遺玉睡醒過來,李泰已經洗漱好在更衣,床頭冰桶裡的冰塊經過一夜,早早化成一灘水,從洛陽帶回來那隻兔子阿寶這幾個月長肥了一大圈,正蜷縮成一團白球在冰桶邊上睡覺,一對長耳朵不時抖動兩下,十分愜意。
南邊的窗子開了一半,從屏風吹進來一小股湖風,早晨空氣涼爽,好在她最近晚上都穿著長袖的雪緞入眠,便不覺得冷,裹著涼被迷糊了一會兒,見李泰快穿戴好,才喊平彤她們端水進來洗臉。
妝臺前,遺玉跪立在李泰身後,熟練地給他束髮戴冠,這幾天他們只是話少了,但該做的事她都一件不落,正是因為這樣,李泰才能夠對她的小性子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疊好了床鋪,平雲抱著阿寶出去餵食,在平彤的眼色下,屋裡的下人都自覺退了出去,留給這對正在鬧彆扭的夫 妻多一點獨處的空間。
遺玉一絲不苟地整理好李泰的頭髮,忍不住從鏡裡望他一眼,不想回對上鏡中他凝視她的目光,被逮個正著,遺玉尷尬地躲開視線,正要起身,卻被他突然拉住,腳下一滑,坐倒在他腿上。
嚇了一跳,遺玉低呼一聲,便扶著李泰肩膀想要站起來,被他摟著腰肢動彈不得,偏頭躲過他靠近的呼吸,剛好讓他在頸側落下一吻,他鼻尖輕輕摩挲著她的脖子,從肌膚傳來的細癢,讓她渾身都不自在,於是不安地喚了他一聲:
“殿下?”
“嗯。”
“時辰不早,您用罷早膳就該上朝去了。”
“早膳不用也罷。”
李泰說著,一手穿過她膝窩,一手扶著她後背,將她從地上抱了起來,繞過屏風,徑直走向床邊,途中拉扯著她的腰帶,淺吻也變成輕輕的吮咬,從她的肩窩滑到小巧的鎖骨上。
遺玉左閃右避他的親吻,卻防不住腰帶被他解開,放倒在床上,他拉開她的外衫,露出裡面貼身的草青色小衣,裹著她玲瓏纖細的上身,薄薄一層布料,幾乎遮不住什麼。
李泰頭一低,貼了上去。
察覺到他的意圖,遺玉這下再不能淡定,臉一下漲的通紅,侍女們就在門外候著,她不敢高聲說話,便紅著臉拿膝蓋去抵著他胸膛,兩手拉住被他解開的衣襟兩邊試圖合上,但她這小細胳膊小細腿,對上李泰,想要反抗哪
有半點勝算,三兩下過後,就連裙子都被拉了下來,身子被他揉的發疼,小聲呼痛,他動作才溫柔一些。
這要是她真的還在生他的氣,那他大清早就對她這樣,一準是會咬他幾口洩憤,可關鍵是她早就不氣了。
與其說這幾天她是故意不理睬他,倒不如說是不知該如何面對他,尤其是昨日見過閻婉,隱約意識到他的“用心良苦”,要裝作若無其事很難,要拆穿他也難。
他提議納妃,給她臉色,不過都是他預防她心軟的一種手段,不事先給她下一記猛藥,很難想象當閻婉找上門時,拿了清白哭求她,聲聲淚下,逼迫著她良心的底線,她不會一時昏頭鬆口,掉過頭去求李泰收留下那個可憐的女子。
閻婉的確是個聰明人,她完全懂得如何將劣勢變為優勢,將不利變為有利,倘若在事發之後,她一開始就先去懇求遺玉,抓住她心軟的弱點,一擊則中。
可她錯不該先去找李泰,這隻能怪閻婉不夠了解她所傾慕的這個男人,是生了怎樣一付鐵石心腸。
從閻婉口中得知李泰親眼看到她失節後的畫面,且拿了信箋出來,一口咬定是她這魏王妃做的,遺玉就起了疑心。
這事件明擺著是衝著他們夫妻兩個來的,李泰怎麼會不查個清楚,既然這暗中有人陷害,他更不可能把閻婉這個麻煩往魏王府裡攬,由此可想,他提議納妃,根本就是另有目的,或者說,口稱要她考慮納妃一事的他,根本就沒有納妃的打算。
想清楚一切,遺玉又一次感慨李泰對人心的敏銳和洞察,他知道她心裡有根刺,就開始試圖拔掉它,閻婉的出現,只是提供給他一個契機,面對一個不幸失貞的女子,冷漠如他,所有的不是憐憫和同情,冷眼旁觀,察起所圖,再將之利用的一乾二淨,才像他的為人。
在這一次的風波中,閻婉是最大的受害者,遺玉為這個無辜女子的遭遇感到惋惜,興許還有因他們而受牽連的內疚,除了這些,再多的她給不了,也不會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