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顏在狐九脖子上摸了兩下,突然摸到他毛發之下有凸起,他扒開一看,見是一紅一黑兩根繩子,他見狐九睡熟了,便將繩子抽了出來,那根紅色的繩子上綁著凝露眼。黑色的繩子上面卻是一枚雲形玉佩。
很普通的玉佩,他知道這是戚戰當初在鬼夢村離開的時候送給狐九的,當時他心想,狐九自幼孤寂,好不容易交了戚戰這個朋友,雖然戚戰身份敏感,但是他也不應該阻止不是嗎。
但是他卻不想,這玉佩竟然和凝露眼一樣重要嗎?
胥顏想著就要將玉佩拽下來,但是那繩子很結實,這一拽非但沒將玉佩拽下來反倒將狐九拽醒了。
狐九再次幽怨地看了胥顏一眼,胥顏松開手笑笑,哄道:“睡吧睡吧。”
但是狐九卻精神了,他站起來,四肢微曲,狠狠抻了個懶腰,順便還仰起頭沖著月亮的方向大吼了一聲。這一吼不要緊,周圍的鳥獸全都跟著叫了起來,立時響成了一片。
胥顏嗤笑:“又不是月圓之夜,你叫什麼?”
“舒服。”狐九現在能說出話了,但是還是無法化成真身。對於這一點,他很是懷疑胥顏。
胥顏摸了摸狐九的毛,突然話鋒一轉,說道:“小九,青丘最近有些不太平,你要不要回去看看。”
狐九雙眼劃過明亮的月光:“青丘怎麼了?”
胥顏指了指自己的眉腳說道:“那裡的生靈告訴本君,但是具體是什麼,本君也不甚清楚,”他揉了揉狐九的毛發,“我知道你一直放不下青丘,但是我很欣慰,你對那裡並非只有仇恨。”
這世間有多少人因為仇恨而失了本心,但是好在,狐九即使再恨那裡的某些人,也並沒有因此而讓仇恨懵逼了他的雙眼。
狐九猶豫了半晌,說道:“等過段時間再說吧。”
胥顏點了點頭,對狐九說道:“大概在二十萬年前的樣子,青丘狐族本以為九尾火狐將永不會現世,便將其從狐族抹去。因此九尾赤炎也漸漸被世人遺忘,九尾火狐的王者之尊也只成為了只在狐族族長間傳承的隱秘。十萬年前,狐雲楓剛死不久,青丘燃起了大火,青丘所有的典籍也毀於一旦,但是狐雲楓那時並非立即死去,身為狐族族長,關於九尾赤炎的事情,他理該傳遞給狐族,但是從十萬年前開始,青丘乃至三界都徹底沒有了九尾赤炎的痕跡,這件事情著實蹊蹺,青丘十萬年前還在世的人,應該就只剩下白城了,這件事情,日後你還是去問問他。”
狐九用濕漉漉的鼻子碰了碰胥顏的手掌,說道:“我知道了,謝謝神君。”
“神君,您說我娘還活著嗎啊?”
胥顏看著狐九的雙眼說道:“你已經認定的事情何必問我,否則這麼長時間你也不會對青丘不聞不問。”
“我真的不相信,她怎麼能那麼毫無徵兆地就死去了,無影無蹤。”
胥顏少見地安慰狐九道:“日後等你回去的時候慢慢查,總會有線索的。實在不行便去找鴻楨要轉生帳查檢視。”
狐九若有所思地看著胥顏,斟酌道:“神君,您為何對我這麼好,是不是因為我長得很像一個人?當初樓乾上神便說我長得很像他的一個故人。”
樓乾在成為天宮守將之前可是在幽冥山鎮守過。
胥顏摸了摸狐九柔軟的毛發,面色平淡不驚:“怎麼會,你長得可真不像誰,若說像狐雲楓,可你比他多了八條尾巴呢,毛色也比他亮。”
狐九提醒道:“神君,我說的是人形,長相。”
胥顏這時沒有說話,他只是看著狐九,那雙近來已經變得很溫柔的眼睛此刻正逐漸變得冰冷,狐九感覺到自己的毛發被胥顏揪得很疼,他不由用爪子抓了抓地。
胥顏放開了他,但是這時,狐九突然感覺腳下一空,腳下一大片的瓦片頓時碎成了一個大洞,狐九驚慌間一爪子勾住胥顏的袍擺,胥顏被狐九拽著,也掉進了那大洞裡。
噗通一聲,狐九就掉進了那內殿裡面的大水潭裡,胥顏反應很快及時在半空中停住,但是狐九濺起的水花不偏不倚正好全都揚在了胥顏身上。
一瞬間,整個內殿都安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