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顏低頭看了狐九一眼,伸手又在它頭上揉了揉,狐九還眯著眼睛往胥顏手心裡蹭了蹭。
鳳淳悄悄看了胥顏一眼,哎呦一聲:“鳳綾這小家夥啊,從幽冥山回來這雙腿就站不起來了,我給她治了四千多年才治好,若不是因為她不配合,不出一千年就能站起來了。”
胥顏僅僅哼了一聲。
鳳淳見胥顏沒反應,立刻就有些亂了陣腳,忍不住低聲請求道:“神君,看在鳳綾這小家夥不懂事的份上您就別生她氣了,五千年前幽冥山上她說的都是氣話,您可千萬別當真啊,您看,我這老家夥都不要臉皮跟您請罪來了,您就看在老鳳凰我嘔心瀝血一輩子為了鳳族的份上你就饒了她吧。”
鳳綾這個小丫頭片子,實在是太不知道輕重了,堂堂真神豈是她輕易就能質喧的,幽冥山上割袍斷義震天動地,可是倒黴的不還是南海鳳族!哎,怪她也沒用了,說來說去,還不都是因為鳳綾太愛陛下了,只不過陛下至死心裡都沒有她,他這個老頭子都能看透的事,鳳綾那丫頭怎麼就這麼鑽牛角尖呢。
胥顏有些無語地喝了口茶,說道:“本君可沒罰她什麼,整個南海鳳族本君可是一片樹葉都沒動。”
鳳淳哭哭啼啼地,還用袖子擦了擦不知道有沒有的眼淚:“老鳳凰知道啊,可是鳳族與神君您恩斷義絕,三界誰還敢接近鳳族,整整五千年來,三界大小事情都從未找過鳳族啊,我南海鳳族眼看著就成了孤島了。”
“鳳族向來高傲,打碎牙齒往肚子裡咽,怎麼就出了你這麼個蠢鳳凰。”胥顏神情有些無奈,“那你想本君做點什麼呢?”
鳳淳立刻眼睛一亮道:“聽說長白之巔缺人手,正好鳳族多得是人啊,不如您接進來點?”
胥顏有些嘀笑皆非地看了鳳淳一眼:“蠢鳳凰,你來長白鳳綾不知道吧。”
鳳淳心虛道:“我哪敢讓她知道,她若是知道豈不是會拔光我的毛。”
胥顏低頭看著狐九,手指摩擦著茶杯的邊緣,鳳族,多麼令人懷念,還好,就算被鳳族所棄,他仍舊為他保住了他的子民。胥顏閉了閉眼,半晌才說道:“隨你吧,鳳族自古便是本君部下,從未改變。”
鳳淳雙唇一抖,這會兒當真是老淚縱橫,他一下子跪在胥顏身邊哭喊道:“神君我就知道,十萬年前三界大戰,您將整個鳳族關在落凰嶺就是為了保護陛下。五千年前幽冥山上,我就知道你誅他並非出於本意,陛下是您的心肝啊!”
☆、明晰
陛下是您的心肝啊!
狐九趴在房的這句話。
他當時清楚地感覺到,心中無比地暖又無比地疼,那種異樣感,不屬於他的感覺讓他近乎恐懼。
他的身體到底怎麼了。那天在雲上和胥顏吵架,這是在他清醒的時候無論如何都不會發生的事情。胥顏隨即叫了殊隱來給他看病,這只是巧合嗎?還是胥顏發現了什麼,關於他的身份。
那天在天池裡的畫面,至今仍然停留在狐九的腦海裡。鳳絕喜歡的是神君,但是他不敢和神君說,在冰牢裡……胥顏第二天醒來的時候,什麼都不記得了,鳳絕甚至沒有對胥顏說實話。
這些事情為什麼要讓他狐九看見。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自己的記憶破開了一個口子,所有屬於他或者是屬於別人的記憶接踵而來,破土而出。
這些記憶都是屬於鳳絕的,自己身體中的另外一個人是……
“小九。”
狐九睜開眼睛,看見胥顏坐在了他身邊。胥顏摸了摸他的毛發,笑道:“今晚月華並不濃鬱,還不如回去聽本君念書。”
狐九下意識地將頭搭在了胥顏的腿上,但是當它做完,又覺得不妥,可是當他要移開的時候,胥顏已經按住了他的頭。
胥顏沒有再說話,而是陪著狐九吸收起了月華之力,他的手一直撫摸著狐九毛茸茸的腦袋,狐九被他摸得很舒服,昏昏欲睡。
胥顏屈指在狐九的耳朵上彈了一下,那隻耳朵猛地一抖,胥顏覺得有趣,接連彈了好幾下,狐九睜開眼,幽怨地看著胥顏,胥顏這才笑笑,放過了狐九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