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格外的深沉,明月樓裡,聽不到一點蟲鳴。
宋明鈺和李震奏對,好一副不卑不亢,一心為公的樣子,看得春芽咬牙切齒,一遍遍地向秦羽霓使眼色。
秦羽霓看了她一眼,微不可查地搖頭。
正在此時,楊之獨抱著鎏金寶劍從外面進來了,向春芽淡淡一瞥。
小姑娘抖了一下,垂下眸子。
等李震說完話,楊之獨湊到他耳邊:“陛下,四周已經查探過,並無......可疑之人。”
說話的聲音雖然很輕,但這個距離剛巧能讓秦羽霓聽到。少女神色如常,眼睫卻是突然顫了一下。
方才和那個樂工趁著所有人進入一樓,所有注意力都被春芽吸引過去的時候從窗戶爬出去,然後兩人各走各的。那樂工輕功了得,幾個起落就不見人影,秦羽霓要去見李震,也不好探究他到底去了哪裡。
反正他也是在教坊司的人,仔細留意總還會遇到。
往另一個方向走了片刻,半路便迎頭撞見李震的儀架,平日裡那些人都在,唯獨不見隨身護衛的楊之獨,秦羽霓雖然有些疑惑,卻也沒有往心裡去。
經過一番詢問,原來李震聽得教坊司有東琉人出事,直接就過來了。秦羽霓暗自慶幸,要是還在明月樓裡的時候李震過來就麻煩了,她和樂工都要被堵在裡面。
然而——
現在楊之獨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偏偏還能讓我聽到!
他提前到明月樓周圍查探,到底看到我和樂工沒有?
“嗯,上去幾個人看看。”李震悠悠開口吩咐。
李震語氣憊懶,秦羽霓卻是聽得內心翻騰,仔細把準備過無數遍的說辭在腦海裡又過了數遍。
關鍵就在於大前田織姬的證詞,有些風險是必須要承擔的......
幾名官員帶著仵作上樓去了,宋明鈺的人不在其中,他只好退在一邊,等待李震的調查結果。
來的路上已經問過秦羽霓怎麼回事,大概的意思就是那個叫做白狼的忍者一直痴纏大前田織姬,今日編排舞蹈的時間長了些,讓他尋得個機會偷偷溜進了明月樓,誘騙那個東琉女人喝下迷藥,企圖強1暴,哪不知藥效發作前那女人奪了他的刀將其反殺。
這可真真是......荒唐得無以復加。
不過出了這種事,正好能以此敲打朝中如宋明鈺之流的大臣一番,免得這幫見風使舵的小人不把我這個皇帝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