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應那種讓人恍惚的薰香之後,蘇執象注意到屋內傳來抽泣聲。
她走進去。
幻覺對二人的存在一無所知,照例在裡間更衣盥洗。
那抽泣聲起先壓抑著,後來見到幻象彌殃不在,便放縱了些。
幻覺蘇執象一邊吸著鼻子,一邊用衣袖抹眼淚。她動作小,哭也放不開,顯得愈發委屈了。
燭光昏暗,她眼角因為淌眼淚的泛紅並不明顯。
時間過去太久了,蘇執象都忘記自己在這時候還哭過。
她一直不是強大的人。展現出來的擔當和理想都是來源於實力的底氣,等實力解決不到的時候,她弱小普通的一面就暴露無遺。
若是沒有師傅,她應該會長成一個很脆弱的哭包吧。
如此旁觀著另一個自己這麼傷心,蘇執象都有點觸動了。
不過使命大過天,總不能功虧一簣。
只哭出兩串眼淚,“蘇執象”就調整好狀態。側坐在床邊散開頭發,將首飾慢慢拆下來。
隨後“彌殃”走了進來。
他脫掉了繁冗的傳統服飾,只搭著一件睡袍,黑發鬆鬆的束在腦後。
見到蘇執象還未換衣服,他走過去為她鬆掉脖子下面的盤扣。
畫面開始不忍細看了。
蘇執象趕忙去推彌殃,不管他要整哪出,好歹也跳過這段劇情。
後者卻執意要討厭,反手一扣,將她整個人扭向幻境主角的方向,還頗為惡劣地掰過她的臉正對過去。
幻象彌殃本意只是相幫“蘇執象”鬆鬆釦子,手都沒有碰到她任何一寸面板。奈何“蘇執象”從送客開始就緊繃著,顯然會錯了意。
她推開他:“我自己來。”
她從床邊站起,唇抿著,素來柔和的臉透露出幾分視死如歸的稜角。
襖褂、裙擺、刺繡腰飾……繁複的喜服一件件落在地上,大紅色在腳下聚成堆。
最後,“蘇執象”身上只留下貼身穿的吊帶襯裙。
這個過程她做的幹脆利落,即便不願,也還是爽快的很。
她的肢體和表情是那樣割裂,“彌殃”被她的主動驚到,恍然一瞬,最終還是聚焦在她鬱郁寡歡的眼睛。
“我不是那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