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時將至,他要去準備迎接自己快過門的新相公了。
剛在院子外站住腳,溫野菜就聽到了一群孩子的笑鬧聲,與牛車的軲轆聲。
他跳上自家門口的一塊大石頭,從事先準備好的錢袋中掏出一把喜錢,高高拋灑出去。
“搶喜錢咯!”
無論男女老少,頓時都擠作一團,這錢可是白給的,哪怕只有一文也是賺!
喜錢如天女散花,自四面八方落下。
不遠處,一輛帶車棚的牛車適時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中。
車棚外坐了一個趕車的漢子,此外還有一個打扮地花枝招展的婆子。
見此情形,村民的議論聲逐漸響起來。
“菜哥兒真是大方,這喜錢少說灑了百八十文的,還捨得花錢僱牛車去接新相公。”
“可不是麼?聽說之前光彩禮就給了二十兩銀子!”
“二十兩?!別人家娶媳婦都沒有這麼大手筆,我看他一個老哥兒,就是打腫臉充胖子!”
“哎呦,你可小點聲,若是被那悍哥兒聽見了,當心他放狗趕人,一會兒咱幾個連酒席都吃不成!”
……
這些議論淹沒在嘈雜的人聲裡,溫野菜倒是壓根沒聽到。
他專心致志地望著牛車,心下殷殷切切。
然而等到車子越來越近,他卻覺得哪裡不太對。
按理說媒婆這種角色,平日裡就算沒有喜事臨門,也向來是見人三分笑的。
然而眼前這位花媒婆,煞白了一張臉,整個人愁容滿面,怎麼看都像是遇見了不好的事。
至於那趕牛車的漢子,同樣神色凝重。
溫野菜看在眼裡,獵戶的直覺起了作用,頓時生出不祥的預感。
哪知這份預感很快就成了真。
只見牛車一停,那趕車的漢子便率先跳下了車,隨即滿臉嫌惡地看了車廂一眼,恨不得離得遠遠的。
至於頭戴大紅花的媒婆,更是像個大花蛾子一樣,跌跌撞撞地“飛”到溫野菜面前,雙膝一軟,竟是直接跪下了!
沒等在場所有人反應過來,這花媒婆已扯開嗓子,哭天搶地叫喚起來,嘴上說的話令在場所有人都吃了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