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哥兒,是我花婆子對不起你啊!都是這姓喻的小郎中福薄命淺,註定和你無緣,他……他居然……”
眼見她掐著哭腔,嚎了半天也沒說出喻商枝究竟怎麼了。
溫野菜神情一變,面沉如水地看向了牛車。
只見車簾被風捲起,隱約可以瞧見裡面有一個人影,一動不動地歪倒在座位上。
他一把拽起花媒婆的胳膊,質問道:“你這婆子,趕緊實話實說,喻商枝他怎麼了!”
花媒婆卻一味地拿手帕抹眼淚,支支吾吾地不敢言語。
見狀,溫野菜終於耗盡了最後的耐心,他當即甩開花媒婆,大步流星地朝牛車走去。
走到車旁後,他扶著車架,利落地一躍而上,伸出手一把掀開了車簾。
青天白日下,車廂裡的情形任誰都看得一清二楚,頓時驚呼聲四起!
“死人了!死人了!”
有那好事的扯著嗓子喊起來,更遠處的人得了訊息,紛紛再也不敢上前。
“哪有新郎倌死在成親路上的,這可是大兇!快走快走,離這裡遠點,當心沾上髒東西!”
原本熱熱鬧鬧來吃席的村民們,轉眼間一鬨而散。
只剩下小部分好奇心重還膽子大的,揣著手站在門口大樹下,繼續抻著脖子觀望著。
連圍觀的人都如此反應,離得最近的溫野菜哪能看不出問題。
只見車廂裡的男子臉色青白,雙目緊閉,唇角還有一絲蜿蜒的血跡,胸前衣襟和衣擺上亦有團團暗紅,怎麼看都像是已經嚥了氣。
溫野菜指尖顫抖,深吸了好幾口氣,才轉身看向一臉驚恐的花媒婆。
“花婆子,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花媒婆哭喪著一張老臉,跌坐在原地講道:“老婆子我哪裡知道呦!本來上車的時候人還好好的,可走到半路,他就在裡頭喊肚子疼!我尋思只是吃壞了肚子,又怕誤了吉時,就催促車夫趕緊趕路,讓他先忍忍,到了地方再說。哪成想……哪成想又走了半個時辰,車廂裡就沒動靜了,我再一看,可不就是人沒了!”
無論花媒婆如何解釋,人都已經沒了。
溫野菜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明明不久前自己還滿心期待地等新相公,一眨眼的工夫,喜事竟就變成了喪事。
就在這時,那趕車的車夫突然開了口。
“喂,我這車的車費誰來結賬,還有這人,留在這裡也是晦氣,不如我再幫你們拉走?但這人弄髒了我的車棚,你們得多給我換新車棚的錢,我也不多要,就給我五兩銀子吧!”
居然要五兩銀子,這簡直是獅子大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