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姑娘留步,還有一件事,我需告知莫姑娘。”
來到她身邊,奚禾的神色有些凝重,聲音也壓得很小:“上越城的這種病症我雖沒見過,卻也估摸著是類似瘟疫的傳染性的病症,只不過怪人們都是在失蹤之後才變成那般,讓我糾結於是因為傷口而病變,還是傷口作為媒介另有原因,此為今夜救下莫姑娘的私心。”
她十分坦誠地說出了自己的小動作:“我不知道莫姑娘你會不會也受感染而變成怪人,為了確保我們一屋子的人不會為此付出代價,我在莫姑娘的藥中加了一些麻痺作
用的藥粉。”
聽對付面露抱歉地說到這裡,莫祈君有些哭笑不得。
第一,她不會被傳染成怪人,因為她就是類似怪人的存在。
第二,塗在傷處的藥對她無效,她本就是不想多解釋才來上藥走個過場,結果被告知藥裡頭還加了料。
本著送佛送到西,演戲演到底的原則,她假裝手腳乏力,搖搖欲墜。
奚禾深信不疑,結結實實將她攙扶住,柔聲道:“這也是情急下的無奈之舉,還請莫姑娘對此保密。”
莫祈君故作柔弱地點點頭,直覺她還有什麼沒說的,反過來試探:“可奚姑娘明明可以將我的情況告知所有人,讓他們有知情權,卻沒有說,就只是不希望恐慌蔓延嗎?”
奚禾老老實實回答:“我畢竟是醫師,你的傷口與別人都不太一樣,癒合的速度也遠超常人,我便大膽猜測,你或許也並非常人。”
莫祈君渾身一抖,差點用了力氣,就怕對方下一句話是審問她的身份。
她讓自己冷靜下來,盡量以最平常的語氣掩飾:“奚姑娘,並非你想的那般複雜,我的身體不過比常人”
“莫姑娘無需同我解釋。”奚禾莞爾一笑,拍拍她的肩膀,“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何況莫姑娘與林公子一看便是居無定所的人士,怎能沒有一些聊以傍身的手段呢。”
還好是個不刨根問底,善解人意的女子。
莫祈君在心底暗自鬆了口氣。
奚禾又說:“但我還是想跟莫姑娘說,不論你們是誤入也好,想要調查什麼也罷,明日一早救離去吧,我會掩護你們出城,這個地方,不是你們該來的。”
她懇切道:“這番話我先前也和方公子說過,你們看上去太過不同,不像是有罪的人,更不像是窮苦的人,太容易被發現來此別有所圖,受排外事小,若是以排外為由,將你們當作災禍的載體,那就得不償失了。”
這番話萬般有理,這裡的人如奚禾這般的友善的必然是少數,在長期受人事與詭事迫害的壓力下,為了宣洩做出瘋狂行徑的才是常態。
“多謝奚姑娘勸解。”莫祈君神態溫和,語氣卻堅定,“可是調查尚未開始,我們不能輕易離開。”
這個回答也許在意料之中,奚禾瞭然中帶著苦澀:“你的回答倒是默契的與方公子如出一轍。”
莫祈君眨眨眼,難不成此人也有非留不可的理由?
既然都開啟天窗說亮話了,她幹脆問道:“奚姑娘既然在此地生活了很久,不知可否見過一位老太太?”
她將當時兩個髒小孩形與婦人容知情人的描述整合之後,用更準確的語言複述出來:
“她的樣貌不是很慈祥,而是有些陰狠的感覺,五官緊湊,小眼睛,小鼻子,嘴角自然上挑,身材比我要矮小一個頭,頭發都白了,也許平日裡常是坐乘一匹黑色馬拖著的馬車,應當不是長時間久居,而是時常往來。”
仔細聽她說完,奚禾思索之後卻仍沒有頭緒:“莫姑娘所說的老太太,容貌特徵倒是鮮明,只是我倒真沒見過,這樣吧,明晨我去街上幫姑娘問一問,看看能不能有些線索。”
對此莫祈君很是感激,眼睛都亮起來:“那就多謝奚姑娘了。”
二人一同從房間裡走出來,看那邊林疏昀像是也與方鐸相互瞭解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