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奴覺得他們之間有點奇怪,但師父既然特地避開了他,他當然知道不能隨便問,就跟刀疤餘一起往他住的屋子去了。
刀疤餘沉默地走著,狼奴其實很多時候都不知道能跟他說什麼,於是也沉默。
等到了刀疤餘住的那間屋,刀疤餘停下腳步,把站在陽光下歪頭看著自己的少年深深地看了一眼。
“別老歪著頭,多大的人了。”刀疤餘從包袱裡掏出那隻銅煙鬥,銜在嘴裡開了門。
他又瞟了眼他腰間的木奴,嘆氣道:“你怎麼跟長不大似的。”
狼奴不高興聽這種話,他沒長大?他比他高,飛針術比他熟練,功夫都快比師父還要好了,哪裡沒長大?
連殿下也說他長大了……
“是你老了,看誰都是小孩子。”狼奴跟著他進去了。
刀疤餘向來生活節儉,屋裡沒什麼東西,連說收拾要走,也就收拾出了那麼個癟包袱。
“這麼好的太陽,曬曬唄。”刀疤餘提了兩只凳子出來,放到門口靠牆的邊上。
狼奴跟他挨在一起坐下了。
他偏頭看了眼,明明是和師父差不多的年紀,刀疤餘的頭發已經有些發白了,臉上那道刀疤隱匿在其餘皺紋裡,倒不那麼顯眼了。
“你就是沒長大,看辛小公子,哪回辦差不是拔尖的那個?你丫學了我的飛針術,就沒想過用到正途上?”
狼奴最不愛聽這些話了,可刀疤餘要說,他又沒法兒堵了他的嘴。
見他不說話,刀疤餘搡了他一下。
狼奴皺眉:“幹什麼。”
刀疤餘往地上磕了磕煙鬥:“你喜歡七殿下?還想做她駙馬,是不是?”
狼奴微僵,垂眸“嗯”了聲。
“你不怕沒結果?”
“怕。”
“怕你還犟什麼犟?”
“沒有犟,我愛她。”
刀疤餘笑一聲:“你就是個孩子。”
狼奴懶得和他多講。
“總出去做任務,也不好,畢竟危險。你待在她身邊,挺好。”刀疤餘吸了口煙鬥,嗓音深沉,“她喜歡你嗎?”
“喜歡,但是不愛我。”
“那怪可惜。不過對她來說,不算壞事。她要真愛你愛得尋死覓活,反而對誰都沒好處。”
狼奴抬眸:“為什麼?”
“你小子你說為什麼?她是大周的公主,別說她是公主了,你看哪家的小姐要是愛上了府裡的下人,非那下人不嫁,你猜她跟那下人是個什麼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