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雕蟲小技,當我三歲孩子呢?”
葉縣縣衙的書房裡,獨孤信將宇文邕寫來的信交給高伯逸看,自己臉上滿是不屑之色。
在信中,宇文邕跟他誠懇道歉,說自己希望國家富強,心急如焚,很多事情辦得急了一點,實際上並不是針對任何人。
這話是實話,但是沒有說的事情是:獨孤信本身,就是“周國富強”的絆腳石!
宇文邕在信裡還說,已經把獨孤信的家眷都一起帶來了,直接送到南陽來就地安置,不再回長安。你就作為藩鎮,守護周國的邊陲,朕信任你。
這些話說得高伯逸都起雞皮疙瘩,果然,政治的壓力,可以讓一個人迅速的成熟起來。
讓一個清純的玉女,變成人盡可夫的xx!
不過這些話都是哄小孩的場面話,宇文邕不會認為獨孤信會信這種鬼話,獨孤信也不會把這事當真。
漢語的習慣,就是把最重要的話放到最後才說。宇文邕最後在信中寫道:明天正午,他會帶著幾個親信,在昆河的浮橋上,跟獨孤信煮酒論英雄。
這廝難道不怕煮酒把浮橋上的繩索燒斷了?裝x也要看場合吧?
獨孤信與高伯逸翁婿二人面面相覷,都不明白宇文邕這是要玩哪一齣。
“他這大概是想先禮後兵吧,畢竟真鬧起來,周國可落不到好。”獨孤信感慨的說道。
高伯逸覺得宇文邕明天應該只是來試探一下虛實,至於交換人質,送還那些被解除武裝的府兵,都是下一步的事情。
畢竟,現在獨孤信名義上還是周國的臣子。皇帝要來見臣子,怎麼裝逼都不為過,要是不去,反而顯得心虛。
氣勢上平白無故的墮了一籌。
“煮酒可能是宇文邕想出來的,但先撇開軍隊單獨見面,絕對是韋孝寬的手筆,岳父大人,還是小心為上啊。”
從陰壽那裡已經套出話來,韋孝寬果然在軍中,看起來這次可以和平解決爭端了。
高伯逸什麼都不怕,就怕宇文邕失去理智,來個玉碎瓦全什麼的,那就壞菜了。
……
夜裡,獨孤羅正在桌案前練字。荒廢了二十年,他明白自己跟高伯逸有多大的差距,就是年紀輕輕的楊素,也遠勝自己,他什麼都沒學會,一切都要從頭開始。
這些日子跟在父親和高伯逸身邊,學到了不少東西,他才深知這個世界是多麼的可怕,對自身素質的要求是多麼苛刻。
“這麼晚了,還在練字麼?”
高伯逸站在書房門前敲了敲門問道。
“嗯,是啊,再不練習,真的沒機會了。”
“怎麼會呢,你有機會的。現在收拾東西,去鄴城吧,拿著我這封信去,親手交給齊國皇帝高洋,就說你是代表你父親,到鄴城裡當質子的。”
這麼快?難道不是我們一起去?
獨孤羅略微有些驚愕。還好他性格沉靜,想了片刻,低聲問道:“必須現在就動身嗎?”
“必須。你在鄴城,高洋就不會放著南陽不管。你不在鄴城,那我就不知道高洋會怎麼想了。”
從鄴城開始,從鄴城結束。獨孤羅發現命運轉了一個圈,他又回到了原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