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牢籠開始,從牢籠結束,他去了關中一趟,回來以後,依舊是被軟禁的命運。
哪怕那個軟禁的牢籠要稍微比之前大那麼一點點。哪怕能在鄴城自由活動,也不過是換了種形式的牢籠罷了。
“我知道了,你等我一下,我立刻就動身。”
獨孤羅就是這點好,他想明白一件事之後,立刻就會去做,不會猶豫和拖泥帶水,高伯逸很欣賞他。
“我讓竹竿送你去,一路無憂。見到高洋少說話,他問什麼你答什麼,不要說多餘的話。”
很快,獨孤羅收拾好行裝,高伯逸將他送出城,再三叮囑了見到高洋以後要怎麼表現,才放他和竹竿離開。
兩人走了以後,高伯逸看著葉縣縣城外靜靜流淌的昆河,心思百轉千回。此時一輪明月照在河面上,顯得有些婉約,也有些淒涼。
“月兒彎彎照九州,幾家歡喜幾家愁。岳父大人大概是不肯讓長子入鄴城的,但若不是獨孤羅去,只怕都會死在高洋之手,又是何苦呢?”
新一輪的遊戲才剛剛開始,回到鄴城不但不能鬆口氣,反而會進入更加緊張的博弈階段,高伯逸對此已經有了心理預期。
……
昆河上的那座浮橋,高伯逸當初就不是心血來潮下令建造的,而是為雙方見面提供了一個緩衝的場所。
現在周軍已經佔領了昆河對岸的昆陽老城已經荒廢),並在那裡駐紮,與獨孤信所在的葉縣縣城也僅僅只是隔了一條河而已。
果不其然,第二天正午,宇文邕穿著一身灰色的交領布袍,帶著韋孝寬和陰壽等隨從,出現在了昆河北岸的浮橋一頭。
而浮橋另外一頭,只有獨孤信與高伯逸二人而已。
今天是私下見面,雙方都不想把關係鬧得太僵,也不想一來就上殺手鐧,都是抱著試探的態度。
“你們在吊橋邊候著,我跟韋先生去就行了。”
宇文邕居然沒有說“朕”,不知道是想低調行事,還是入戲太深。
兩邊同時走到浮橋中央,在這裡煮酒顯然不可能,晃動得太厲害,但四周的風景著實不錯,待在河中央,胸中豁然開朗。
“今天這裡沒有君臣,只有宇文邕,韋孝寬,獨孤信,高伯逸四人。我們直呼其名便是,不需要講那麼多虛禮。”
宇文邕繼續說道:“獨孤信,我可以讓你繼續待在南陽,但你要為周國鎮守邊疆,這是我的底線,不可能再退讓了。
你名單上的那些人,像是魚贊之流,我等會就可以釋放,但你的家眷,恕我宇文邕無能為力。我是周國的皇帝,你是周國的臣子,如此而已。”
如果宇文邕真的有誠意,就不會帶著大軍來了,這些話不過是拖延時間的套路而已。一旦獨孤信答應,過不了幾年,等周國恢復元氣,估計會有幾十萬大軍撲過來!
而南陽能養多少兵馬?三五萬頂天了!
看來這位周國皇帝,深諳“兵不厭詐”的套路啊。
“對了宇文邕,京兆府牢房裡的飯菜好吃嗎?住宿條件怎麼樣?有沒有單人間?”
看到獨孤信沉吟不語,高伯逸突然問了一個讓他想吐血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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