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承忠自然放心她。
只是這次形式不同了,裴淮義去年才被卷進黨爭,連帶著背降了職 ,這時候出頭,怎麼也不好。
“母親,你就別管了,這娘子陰著呢,”肖柏冷哼一聲,“她怎麼肯出面,只怕是憋了一肚子壞水,要作弄人。”
裴淮義笑而不語,看向那邊已經結束的琴師。
一曲畢,琴師是當休息片刻的,楚臨星隨著肖府下人往外走。
裴淮義告了聲罪,也出來透氣,便見他對著一株柏樹發呆。
也不知他在想什麼,格外的出神,就連她的接近都沒有發覺。
一旁蒹葭想要出言行禮,被她無聲制止,屏退下去。
裴淮義出言喚他:“楚公子。”
哪曾想,楚臨星對此毫無防備,更不知她的到來,被著突如其來的一聲驚到了,忙垂著眼為她傷處一條路來。
他像極了一隻受到驚嚇的小動物。
兔子,貓,或是鹿,它們受到驚嚇,就會露出這副模樣,與它們的區別是,楚臨星不能擅自逃離。
“你怕我,”裴淮義很不能理解,“為什麼?”
她生了一副好容貌,年紀輕輕便坐到禦史的位置上,又是河東裴氏的嫡女,雖為旁支,卻也是貴不可言。
這樣的身份與容貌,再加上她還不曾定親,沒有公子會像楚臨星一樣避她如蛇蠍。
她不是很清楚自己哪裡讓他害怕了。
楚臨星只搖頭,不知是想表述不怕她,還是不為什麼。
裴淮義耐著性子:“那為何總是躲著我?”
一副心虛的模樣,她想。若是沒做什麼,怎麼會心虛地躲著她。
因著有成恩這層關系,裴淮義很快便想到了他身上,但她按下不提,只淡聲提醒:“楚公子,待在弦月堂可不是長久之計。”
“人總要另謀生路,楚公子說是也不是?”
弦月堂是面上有掌事,實則是李雲邦的産業。
留在李雲邦手底下,能有什麼好下場,更何況樹大好招風,如果楚臨星不是李雲邦的人,在她手底下也沒什麼出頭之日。
只是這事鮮少有人知曉,即便是郝掌事,怕是也不知道幕後之人是誰。
她看在楚臨星是成恩師弟,還算親切的份兒上稍加提點,至於楚臨星聽不聽不在她的考慮範圍內。
楚臨星匆匆點頭,而後猶豫一瞬,朝她比了個多謝的手勢。
她還欲問楚臨星些什麼,就見他突然露出了難以承受的模樣,整個人朝前栽去。
“誒。”裴淮義拉了他一把,誰知楚臨星像是軟骨頭,一點力氣都沒有,就這麼落到她懷中,靠著她。
懷中身子溫軟,像一塊暖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