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要向小小軍師彙報軍情不成?”趙岑始終以自己的身份為傲。
人越是沒有什麼,越是在乎什麼。就像他之前沒有任何地位可言,對誰都要低聲下氣,現在才格外看中高高在上的位份。
場面劍拔弩張,段懷容自來不會盛氣淩人地對任何人,此刻只垂眸不語,由著秦獨去解決。
秦獨幽幽一眼望過去,輕狂之態盡顯:“你若擅自行動貽誤戰機,休怪本侯先斬後奏。”
一個曾背信棄義的紙皮王爺也敢在這裡叫囂。他看不上趙岑,也看不上這個什麼平逸王。
“你…”趙岑怒起一指,卻因秦獨過於強勢而如鯁在喉。
秦獨神色未變,直直盯著發作的人,只看人還能翻起什麼風浪。
段懷容在一旁觀望,已經能明確察覺秦獨之勢穩如泰山,恐怕就算在皇帝面前,也不會有怯色。
半晌,趙岑一甩手沒什麼好氣地哼了一聲:“本王自有分寸。”
這一場會面算不上有爭吵,因為一直是秦獨單方面壓制,只有趙岑像個猴子似的急不可耐。
天色漸晚,北安軍大營裡比前幾日都肅殺安靜。
明日便要開戰。如果合圍順利,可在三日之內結束。
中軍帳中,秦獨擦拭著玄鐵長劍,劍鋒泛著點點寒光。
“本侯留下文仲奇和楊鎮兩位將軍還有五百人馬在後方大營,以備不時之需。”
他囑咐著:“平逸王這邊本侯恐顧及不到,你多盯著。還有各處軍情會每日送抵大營,你看過後能對戰況局勢有所瞭解。”
能逐步接近軍政事物,這當然是段懷容一直以來的計劃。現下雖然已經略有得手,可也是更進一步的機會。
要掌握更實在的權力。
他故作思索:“若是平逸王這邊情況有異,或是後方突有棘手戰況,我又要如何幫到侯爺呢?”
真遇到情況,只動嘴說說參謀恐怕是救不了人命,要能有人馬改變局勢才是關鍵。
秦獨與人對視了會兒,從那雙淺色的眸子裡看出點點亮色,明顯是在盤算什麼。
而段懷容,也絲毫不演示自己的盤算。
只給參謀之權,不給調兵之權。那關鍵時刻,再能洞察局勢的睿智言辭,也無法救得百裡之外的危機。
果然是會審時度勢的。
半晌,秦獨向前撐在案上,略有欣賞的笑意:“你在同本侯要調兵之權。”
他一眼看破段懷容的心思。
段懷容輕揚眉尾化作笑容,肯定了這句話。他從不對秦獨遮掩野心,因為他知道秦獨也是野心勃勃的人。
人總會被同類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