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百裡無恙將他保護得很好,沒讓他直接參與過任何嶺州義軍的事情,更沒暴露他的身份。
也正是這樣,他才未被牽連。
兩人對視了會兒。
一身淺色的狐裘鬥篷,襯得段懷容清俊貴氣,加之剛才的輕笑,足見一副寧人沉靜之態。
趙岑自以為看透玄機,拍著大腿哈哈笑了兩聲:“沒想到侯爺還真有閑情逸緻,出征前線也不忘帶上如此翩翩公子。”
畢竟秦獨名聲在外。
聽得這話,秦獨首先便是去看了段懷容的反應。
他二人私下怎麼逗趣都無妨,真要放到臺面上來說,他絕不希望外人如此看待段懷容。
“本侯軍師,段懷容。”他言辭正色。
段懷容也不管趙岑如何,只輕輕頷首與人致禮。
“哦~”趙岑略顯鄙夷地輕笑一聲,似是對這樣俊俏的白麵郎君做軍師頗有成見:“想必段先生是有大才的,不然怎會被侯爺帶在身邊。”
言語雖如此,可他的神態卻並不相信段懷容能有什麼真才實學。
冷言冷語的嘲諷,段懷容早聽過無數,這會兒這句簡直太過稀鬆平常。他只當聽不出,棉裡針地笑盈盈答道:“多謝王爺誇獎。”
趙岑本還準備了數句奚落的話,可卻被這一句堵得不知如何再開口,渾像握緊了拳頭卻無處發力。
良久,他訕笑一陣又自信起來,覺著是這白麵郎君聽不懂好賴話。
秦獨觀望著,他知道段懷容一定聽出了話裡的嘲諷,也料到段懷容不會辯駁。
明明一身才學,有謀略又有膽識,本應是個光風霽月的公子。可現在在他身邊,卻人人都要另眼相看。
不知為何,他竟為段懷容感到不值。
往後的一個時辰,秦獨與趙岑商討了此戰的策略細節。
與其說是商討,不如說是秦獨在單方面排兵布陣。趙岑只顧揣手聽著,插不上什麼話,卻還要擺出一副不屑於開口的模樣。
一應計劃都是之前早就定下的,段懷容只將話音過了耳朵,並沒有詳聽。只覺著趙岑現下一口一個本王自稱著,實在是荒唐得可笑。
“此戰一開,本侯長驅北上,兩軍相去四百餘裡,恐顧及不到王爺。”
秦獨說著,看向段懷容:“王爺一切行動,還要與段先生商議。”
他實在信不過這個肥頭大耳,一腦袋漿糊的人。
段懷容聽聞被提及,這才抬眼看了。他沒料到,秦獨真將一些輔佐之權交於他。
而且幾乎是給趙岑下達命令的口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