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獨將弟弟送出京城,又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明面上寫了這道軍令,實際上以和榮禮約定的暗號起兵。
他一定是知道秦家和北安軍在魏朝手裡沒有活路了,這才安排好一切,孤注一擲。
段懷容雖不知詳情,但一定要為秦獨行一招緩兵之計。
“樊無鎮。”他喚道:“令江南昭德軍北上西進,在淮南停駐逼近京城。”
“傳令於信州北安軍,令榮禮出兵北退,沿京城與淮南交界地拉起防線,與昭德軍相距百裡對壘駐軍。”
讓昭德軍逼近京城,又讓北安軍回防守衛,這是要營造出北安軍遵循秦獨號令,仍在護衛大魏京師的假象。
如此一來,北安軍起義之事尚不會暴露,秦獨還能拖一些時日。
而且,一旦情況危機。北安軍可即刻調轉方向兵發京城,打魏朝一個措手不及。
段懷容望了柴恆,另有一個打算:“我想讓你留在這裡做件事,你意下如何?”
柴恆有些意外,但答得幹脆:“可以。”
“當年冀州一戰中,段先生借劍後拭血歸還,末將便知曉段先生重諾可信。”
段懷容本不太記得這些細節,如今付之微不可查的笑意:“冀北情況危急,眼下看來多半是守不住的,定然要後撤收縮防線。”
“但解安疆解將軍不肯後撤,也不肯接受我等援助。你即刻率一隊淄州部北安軍,前往冀北前線,以前來援助為名,協領冀北軍。”
他雖遺憾卻終要面對現實,做好安排:“萬一解將軍身陷死地以身殉國,你要能號令冀北軍,做我們唯一能聯絡到的人。”
段懷容欽佩解安疆,卻不想那些將士也跟著一起填進去。還有,他必然要得到冀州的兵力。
柴恆願意孤身在此為他所用再好不過,這樣便有明暗兩條路可以走。
帳外有匆匆而來的腳步聲,一將領進門道:“段先生!趙岑又退了,已然快退到我們的邊界了。”
段懷容眸子冷色,先向一旁問道:“趙岑的副將聯絡得如何了?”
樊無鎮道:“好了,隨時起兵。”
他們以錢財及事成之後加官進爵為籌碼遊說趙岑副將,又說昭德軍大勢已起,段懷容必定會殺趙岑報仇,勸那副將即刻棄暗投明,還能保下性命。
威逼利誘之下,那副將利益燻心,果然答應與昭德軍裡應外合,捉拿趙岑。
這一手段,與當年魏朝策反趙岑時如出一轍。
段懷容冷笑,下令道:“即刻出兵,沿路圍擊趙岑一部。不必血拼,將人驅退圍困在嶺州便好。”
他老師被趙岑害死在嶺州,如今便也該讓趙岑死在嶺州。
帳內諸將領命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