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貼近段懷容一點…再貼近一點…
段懷容心跳快了幾分。
他正在被仰望,一種無比真摯的仰望。
秦獨沒有半分肅殺之氣,笑意如春:“有你這句話就夠了。”
兩人對視著,他無比想把眼前的人擁入懷中。
“遠遠不夠。”
段懷容忽地開口。
秦獨的眼神停在那張微紅的薄唇上,思緒也隨著話音停滯。
緩緩地,段懷容傾身,直到能看清秦獨睫毛微微的顫動和瞳仁裡慌亂的神采。
他勾了勾唇角:“我會讓你成為你本該成為的樣子。”
驍勇、恣意,無所顧忌地縱馬疆場,看天下每一寸土地都太平無恙。
霎時,秦獨聽到無數道嗡鳴聲。心中某些岌岌可危的樓宇轟然崩塌,卻又拔地而起數座可供仰望的峰仞。
他身體裡的每一寸血肉似乎都在重組。
開始信奉一個新的信條。
段懷容很少用虔誠形容什麼,但此刻秦獨的目光,恐怕是世間最虔誠的。
他接受更專注的仰望,接受瘋狂追尋他的目光,接受眼前的人正因他而燃起不滅的火焰。
秦獨望著那副眉眼、唇齒,指尖不由自主地向上,直到覆住段懷容搭在膝上的手背。
他試探著慢慢摸索,最終將每一個指節都握在手心裡。
心跳一點點在指尖迸動,直到同頻。
秦獨的心翻湧卻又安定,他微微垂頭,將腦海裡的妄念變作甘心俯首。
至少在這一刻,他願意將段懷容奉為心中的明主。
……
監察司,院中沒什麼人走動,靜得彷彿沒什麼事情發生。
但東側的屋子裡,卻正在進行一場“三堂會審。”
秦契彰坐在主位上,面前坐著兩位靛藍官衣的大肚官吏,其後還站著一位略微消受的年輕佐官。
監察司裡,能做主的人都在這裡了。
“二公子,你看現在著實找不到證據有誰在途中開過銀箱,我等雖然信二公子清白,卻也實在難辦。”
為首的一位圓臉老官陪笑,他是監察司的司長。
旁邊的人附和,悲痛道:“眼下看來,二公子恐怕是要坐實這貪墨軍餉的罪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