餉司管著天下糧餉,兵器署接觸軍事機密。這兩官職,就算空到明年,呂伯晦也是不敢給他做的。
與其等著那些難纏的諫官推舉到段懷容頭上,不如先下手為強,給安排一個高不成低不就的職位。
明明厲害的是段懷容,但先得意的卻是秦獨。
他把扇子搖得輕快,忍不住笑意:“你怕是第一個讓呂伯晦這個老狐貍頭疼的人。”
“所以他把我往外支了啊。”段懷容道:“將我派去冀北,不就是不想讓我留在京城裡惹是生非了嗎?”
“況且現在災情甚多,各處都要下放糧草賑災,倉部司裡都是擺弄不開的頭疼事。”
“我在倉部司做得再多,各地災情不得緩解也是費力不討好。”
呂伯晦怕段懷容,便給他找了樁麻煩的差事,讓他應接不暇。
但段懷容不覺得是壞事,離開京城雖然少了權勢手腕,但民生才是一國根本。
去冀州、豫州或者是嶺州,看看民生如何又能做些什麼,對他來說也是件極為重要的事情。
京城裡繁華,待久了容易忘記這片土地上的瘡痍。
而且算計太久也會累,更會迷失自己,正好再去走一走雲遊的路,找一找本心。
段懷容看得開,笑道:“權且就當呂伯晦求和了吧。”
秦獨也跟著笑。
他知道,如果段懷容不想,一定有千百種辦法留在京城。
去冀州,是段懷容想做的。
“我跟你一起。”秦獨道。
段懷容意外,輕揚了眉尾:“你去做什麼?冀州還沒亂到要北安侯親自坐鎮吧?”
秦獨往近湊了湊,緊貼著段懷容:“你都不在京城了,我留著也沒意思。”
“那就回淄州啊。”段懷容看透那份心思,故意捉弄。
秦獨依舊不疾不徐扇著風,沒安什麼好心:“我若是回了淄州府邸,當地官吏可又要隔三差五送俊俏小郎君給我了。”
段懷容目光嗔色:“那你收啊,收他個十個八個,夜夜笙歌。”
送風的扇子扇得心煩,他看不慣便一把奪過。
“真的?”秦獨偏愛看段懷容吃醋的樣子,便得寸進尺地更近一點,湊在人肩頭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