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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新生 (2 / 3)

阿勒蘇不卑不亢,說:“外公,不是氣運。”

“哦?”

阿勒蘇說:“柔桓遊牧為生,又愛招惹他族,是故必然以己度人,不願將駐地選在易尋處。荒漠草原的水流難得,因此必不會是他們的棲身之所。可他們又離不了水,於是我問過外公柔然駐地與水源間的距離,縱使會遷徙,也不過加減十餘裡。他們習慣了攜帶往返如此距離的糧草,若被追殺自然要棄營而逃,糧餉便有盡時,定是要另找補給的。”

“我作追擊,不能帶過多糧草,一則負累,二則也欲使柔桓放鬆警惕。倘若他們見我糧餉充足,怕是不肯直尋水草而去,到了絕境,回轉過來敢與我們背水一戰也未可知。我早已打探過方圓千裡的水流分佈,無論往何處奔逃,都不出殺副馬後三日腳程。到時柔桓以為我山窮水盡,便可安下心來整裝補給,我此時突襲,才是真正的措手不及,成敗立見。”

老人眯起眼睛,如此心性,先前倒是小瞧了。那他還有什麼可挑剔的呢?

老人一拍手杖,捶著後腰站起身來,問:“可想好國號了?”

阿勒蘇盼九越的認可已盼了太久,他脫口而出:“大燕。”

老人不再多言,點點頭認可了這個名號,緩步出了營帳。

阿勒蘇恍然間覺得他雙肩似是下塌了些,他出聲叫道:“外公……”

老人遠眺天邊,卻覺得心境是前所未有的輕松,擺擺手道:“以後草原只有大燕了。”

大燕。

太年輕的燕帝,太有魄力的希望。

蕭尋章說:“大燕與大契已膠著數年。那萬家的商道怎麼樣了?”

“我沒攔著他們的生意,許他們繼續送著糧。”謝懷禦補充道:“只是抬了抬價,所有進項要與我三七分賬。”

“怎麼才三七?”蕭尋章調侃道:“你宰朝廷那一筆,可當真是狠。還當你會至少報個五五分。”

“我七他們三。”

蕭尋章愕然地瞪大眼睛,險些破了音:“你再說一遍?!”

謝懷禦冷靜道:“我……”他看到蕭尋章的臉色,端不住了,神情一軟,說:“開個玩笑。”

蕭尋章有些抓狂,問:“到底多少?”

“我三他們七。”謝懷禦順著蕭尋章的頭發,說:“我有數的。”

冷不丁開這種玩笑,可不像是有數的。蕭尋章懷疑道:“真的?”

“真的。”謝懷禦信誓旦旦:“我都收了他們的馬場,總不能一點餘地都不留,真把人逼急了,再往大鄭別地使勁,我又得別了義父去補窟窿。”

有些事不必擺在明面上說,有心人自會推算。

大契佔了平襄路,卻再也回不去薊北草原。平襄路誠然是塊可種糧可養馬的寶地,卻對一國而言,實在太小。或許太平時可自給自足屯下些糧馬,可大契是個在戰亂中建立的政權,日夜提防朝鄰成暮敵,他們需要搶時間早日做足戰時準備。所以大契在建國之初便鋌而走險,與大鄭境內暗渡陳倉,不惜傳授養馬方法,但求一速。

馬匹的額外進項已成了謝懷禦的囊中之物,若是糧草再一斷,曾經坐鎮一方的大契便成了一塊任人宰割的魚肉。短短數年風雲變幻,統一了草原的阿勒蘇今非昔比,早盼著將其拆吃入腹,只是忌憚於烏契在他年少時留下的威懾,觀望了一年又一年,年歲愈長愈是謹慎,若非萬無一失,決計不會輕舉妄動。

謝懷禦曾想過若是沒有萬家糧道,他便真能幹耗死山匪,大燕又如何沒有想過如此耗死大契?糧道若斷,阿勒蘇當真是承天大運。

任憑他們哪方弱勢,大鄭是絕不出手的,盤根錯節的官場,能腐蝕出世上最軟的骨頭。

謝懷禦能為大鄭做得最長遠的打算,便是運入大契的糧草,那是大鄭的買命錢。

謝懷禦突然想起什麼,說:“我該去讓萬家謹慎些。”

“怕什麼?”蕭尋章泰然道:“廂軍盯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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