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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槍打美人臺 (1) (2 / 2)

當然了,老時年間傳下來的說法,或許有牽強附會愣給劉橫順臉上貼金的成分,不過放在說書先生口中,這幾樣也不夠出奇,往往三言五語就給帶過去了,信著他們說,劉橫順這個外號大有來頭。相傳劉橫順從孃胎落草之時,橫生倒長出不了世,眼看母子二人性命不保只在旦夕之間,當爹的急得抓耳撓腮、束手無策,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形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此時來了一位老道,此人姓崔名道成,平日裡在南門口擺攤兒算卦,乃天津衛四大奇人之一的崔老道,傳說他降妖捉怪、遣將召神無所不能,實有呼風喚雨的本領,平日裡卻僅以賣卦為生,正所謂“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崔老道進得火神廟,見火神爺泥像腳下的風火輪年深日久失了光彩,從懷中掏出一個黃布包,裡邊是一對渾濁無光的珠子。他將珠子碾碎和硃砂調勻,拿毛筆蘸飽了,往風火輪上描繪,筆走龍蛇、上下飛舞,直畫得這對風火輪紅中透亮、熠熠生輝,這才點了點頭轉身離去。與此同時,那邊的劉橫順也落了地,只因這孩子在娘肚子裡橫生倒長,故此得名橫順。後來有人告訴劉橫順他爹,當天看見一個老道進了火神廟,給火神爺的風火輪上掛了火,劉橫順才降生,腳踩風火輪下界的豈是凡人?

當爹的以為這是恭維話,聽完了心裡高興,可也沒當真,殊不知崔老道畫風火輪的這對珠子非同小可,乃是關外深山老林中的蟒寶,把它埋在腿肚子裡,可以日行一千夜行八百。至於崔老道為什麼用此寶度劉橫順出世,後文書自有交代,且按下不提,只說劉橫順長大之後果然腳力驚人、沒人跑得過他,天生一雙飛毛腿,翻山越嶺如履平地。當然了,這只是迷信的說法之一。此外還有一說,劉橫順這雙腿快得驚人,皆因此人天賦異稟,別人一條腿裡只有一根大筋,他卻長了兩根,經常擰成一個筋疙瘩,一天不跑上幾十裡,這個疙瘩就抻不開,久而久之筋疙瘩舒展開了,腳力也練出來了。

劉橫順這麼大的能耐,偏偏生不逢時,如果說早生幾十年,那時候還有皇上,憑他這一雙快腿,當一個金頭禦馬快,定能光宗耀祖、顯赫門庭;晚生幾十年也行,參加個奧運會什麼的,為國爭光捧幾塊金牌,偏趕上天下大亂的年頭,頂多在天津城做一個捕盜追賊的警察。

3.

劉橫順不僅當上了火神廟警察所的巡官,同時也在天津城緝拿隊當差,擱現在的話講叫身兼兩職,沒事兒的時候,就在警察所當巡官維持地方上的治安,一旦有了案子,他得隨時聽候調遣。前清的衙門口下設三班六房,頭一班稱為快班,其中又分為馬快和步快,馬快行文傳票、步快捕盜拿賊,緝拿隊等同於步快班。為了抓差辦案方便,平時均穿便裝。當年天津城的緝拿隊直接由巡警總局提調,不是眼明手快、腿腳利索的好手,吃不了這碗飯。您別瞧同在緝拿隊辦案,待遇卻不一樣,把名冊拿出來一看,上面的人名有紅字有黑字,雖然皆為在冊人員,但是紅名的按月拿薪俸,吃的這叫財政飯;黑名的沒人給錢,破了案子抓了賊才有一份犒賞,近似於如今的臨時工,還是計件掙錢那種。別看從不按月開餉,卻都擠破了腦袋往裡鑽,為什麼呢?只要有了緝拿隊這個身份頭銜,小老百姓誰也惹不起你,盡可以出去貪贓枉法、吃拿卡要、到處訛錢,那也足夠養家餬口。

那麼說舊社會的警察都是壞人?這話可得兩說,過去的警察確實不好當,一手要託著做買賣的商家,維護地面兒穩定;一手又要保護老百姓,不能讓人戳脊梁骨,還不敢得罪洋人以及行幫各派,哪一方勢力也招惹不起,都得團乎住了。因此說好說壞都難,壞事是沒少幹,但是天津城的太平繁榮,也不能說沒有他們的一份功勞。

五河八鄉巡警總局下屬的緝拿隊,平日裡四處踩點、探訪,週週圍圍有個大事小情、風吹草動的,都瞞不過他們,江河湖海、官私兩路均有給他們打探訊息的眼線,故此緝拿隊也叫“踩訪隊”,不是記者那個“採訪”,而是踩盤子的踩。雞毛蒜皮、小偷小摸、蹬鞋踩襪子的事有警察所的巡警處置,到不了他們這兒,出動緝拿隊的都是大案子,這叫好鋼用在刀刃上。劉橫順最擅長的是拿飛賊,過去的飛賊中不乏能人,咱不說躥房越脊、飛簷走壁,可還真有會輕功的,尋常老百姓家的院牆頂多一人來高,緊跑幾步就能跳過去,這也不簡單了,一般的巡警可沒這兩下子,根本逮不住飛賊,並且來說,幹巡警這個行當,日子一長就油了,反正偷的不是他們家東西,犯不上真玩兒命。劉橫順不一樣,當賊的別讓他撞著,只要看見了,甭管多能跑,沒有他追不上的,你上房他跟著上房,你上樹他跟著上樹,上天追到你淩霄殿、下海追到你水晶宮,縱然是佛爺頭上金翅鳥,趕到西天也要拔你頂門三根翎。人的名兒樹的影兒,天津衛大小飛賊聽到劉橫順的名號,沒有不打哆嗦的。還別說那些鑽天兒的飛賊,在火神廟一帶,就連搶錢匣子、抓切糕的小偷小摸也不敢作案。什麼叫抓切糕的?那會兒賣切糕都是賣熱的,切下一塊放在荷葉上,當時吃不到嘴,託在手上放涼了再吃,專有一些嘎雜子琉璃球愛佔小便宜,什麼壞水都冒,看這位買完切糕託手上要走,過去一把搶過來,撒開腿就跑,一邊跑一邊往切糕上吐唾沫,追上這塊切糕也要不得了,幹瞪眼你還沒轍,為了一塊切糕犯不上打官司。劉橫順眼裡不揉沙子,讓他遇上這雞鳴狗盜的,非得追上去狠揍一頓不可。

咱們這位劉爺,為人那是沒的說。為朋友兩肋插刀、財不過手,這是私的;說官的追兇拿賊、屢立奇功。當上巡官以來,也有心圖個升騰,常言道,久在江邊站,必有望海心,說不想升官那是假的,可是這麼多年想上上不去、想下下不來,就釘在這兒了。那位說劉橫順這麼大的本事,又抓了那麼多飛賊,怎麼只是個巡官呢?不是他不想當官,舊社會當官光憑能耐不行,還得會欺上瞞下、阿諛奉承、溜須拍馬、賄賂上司、冒濫居功,抱粗腿、捧臭腳、順風接屁,這絕對是本事,不會這一套沒戲。偏偏劉橫順不那麼想,總覺得可以積功晉升,幹不出喪良心的事,也不願意厚起臉皮去拍上官的馬屁。其實上邊也知道,劉橫順本領不小,卻從不提拔他,有權的發令、無權的聽命,就讓他沖鋒陷陣、捕盜拿賊。因為案子總得有人破,地面兒上也不能亂,離不開劉橫順這樣的人,等破了案抓了賊,可都是上邊的功勞。

且說民國初年,劉橫順剛進緝拿隊,只是個沒薪俸的黑名,當時天津城出了一件大案,一夜之間五戶老百姓家中的黃花大閨女遭人奸殺,作案手法如出一轍,都是用裹腳布反綁雙手,以小衣堵嘴,摁在桌子上先奸後殺。女人裹腳到了民國已經不時興了,但清末出生的女子裹腳的還不少,為了將來嫁個好人家,小閨女幾歲的時候就得把腳裹得週週正正。這件案子驚動了整個天津城,直鬧得人心惶惶。

4.

天津衛舟車輻輳、百業興聚,自古名利地,易起是非心,以往也不是沒出過採花案,可這次的案子太大了,一夜之間賊人連入五戶作案,先奸後殺、不留活口,一刀抹在頸嗓咽喉,血流滿室,手段殘忍至極,一時間謠言四起,城裡城外民心不安。正所謂好事傳三人,有頭少了身,壞事傳三人,長葉又生根。地頭上出了這麼大的案子,免不了鬧得滿城風雨,巡警總局的壓力當然不小,派出緝拿隊到處明察暗訪,接連幾天一無所獲,老百姓就不幹了,都罵這幫穿官衣的是水筲沒梁——大號兒的飯桶,任什麼能耐也沒有,只會欺壓良善,平時跟老百姓作威作福,抓賊的時候連個屁都放不出來了。其實緝拿隊真沒閑著,幾乎全員出動,犄角旮旯也不放過,想到想不到的地方全部探訪了一個遍。可是這件案子非常離奇,首先來說,五家苦主均為老實本分之人,平時既不招災也不惹禍,沒什麼冤家對頭;二一個,家裡的姑娘也規矩,向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絕非招蜂引蝶的輕浮女子;再有就是案發當天院門緊鎖,門上的插關兒紋絲沒動,閨女那屋的門窗也沒有撬痕,據此推斷出歹人是掀開屋瓦、斷去房檁入的戶,作完案原路返回,又把房檁、屋瓦都複了位,除此之外,再無他法。此外還有一個線索,由於頭一天下過雨,地上有泥,賊人在屋中留下了幾個腳印,深淺不一、有虛有實,可見此賊系跛足之人。這個跛腳的淫賊,居然能夠躥房越脊,從屋頂上剜開一個窟窿便能進屋,一夜之間在不同地點奸殺五人,捲走金銀細軟若幹,神也不知,鬼也不覺,這個本事可不小,定是江湖上高來高去的慣盜。

以往江湖上的賊人作案,大多是圖財,可也講究劫富濟貧、盜亦有道,所謂“江湖財、江湖散”,不會輕易傷人性命,亦不會淫人妻女,採花盜柳向來更是為同道所不容。緝拿隊撒開人手,在城中各處尋訪排查,卻如大海撈針一般,天津衛大了去了,哪有這麼容易找?跛腳之人有的是,更有很多地痞無賴,為了顯擺自己身經百戰,走路時不瘸也得裝瘸,這樣的你都抓不過來。可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合該劉橫順露這個臉,這個飛賊讓他撞上了。

吃他這碗飯的,必須熟悉人頭兒地面兒,過去當警察的都跟賊道上的人有勾結,是為了讓他們充作耳目,小偷小摸只要不鬧出大事,比如什麼順人一根蔥、拿人半頭蒜的,傷不了人害不了命,沒多大的損失,就睜一眼閉一眼不去為難他們,有時還得護著他們,真出了大案子才容易打聽訊息。劉橫順讓那些相熟的賊偷、混混兒、倒髒土的、討飯的出去找“點子”,可算是找對人了。老百姓認不出賊,同道中人卻一看一個準兒。劉橫順又不像別的警察一樣仗勢欺人,就憑不欺負人這一點,天津城的大小賊偷都願意討好他,心甘情願給他辦事,一聽說劉頭兒要拿飛賊,就全給留上神了,有什麼訊息先往他這兒報。當天就有人帶話過來,說看見一個跛足之人,是個生臉兒的,扮成一個鄉下婦人,挎了個大包袱,進了北門外一處宅子,行跡鬼祟,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路上的巡警都沒在意,卻瞞不過本地這些當賊的。

劉橫順得知此事,也覺得十分蹊蹺,一個大老爺們兒喬裝改扮、捯飭成婦人,必定是為了掩人耳目,安分守己之輩沒有這麼幹的。他不敢怠慢,立即換上便衣,來到這家宅院門口,找了個隱蔽之處盯著。直等到定更天前後,忽聽“吱呀呀”一聲門響,一前一後從宅院裡出來兩個女子。劉橫順可不光腿快,他的眼也快,一看就明白了,前邊開門這個女的四十多歲,周身穿紅掛綠、臉上擦胭脂抹粉,剛從麵缸裡爬出來似的,直往下掉渣兒,說起話來滿臉跑眉毛,眼神兒都帶鈎,擺明瞭是個鴇二孃,可見這宅子是一處暗娼。跟在後頭這位,一身鄉下婦人打扮,臂上挎一個包袱,用頭巾裹了臉,走路稍有點跛腳,可沒那麼明顯,不細看還真不容易發覺。甭問,這是裝扮成鄉下婦人的那個主兒,嫖完了準備走,鴇二孃正在開門送客。

暗娼和妓院不同,門戶閉多開少,外人並不知道這裡邊是幹什麼的。因為暗門子中的多為良家女子,貧困所迫做起了皮肉生意,只不過為了混口飯吃,怕遇上熟人臉上掛不住,不是知根知底的客人不接。

自古以來,做公的見了做賊的,觀形望氣便知。劉橫順吃的就是這碗飯,看一眼就認準了,此人絕非良善之輩。等鴇二孃關門進去,那個扮成鄉下婦人的嫖客腳步匆忙,低頭往前走。劉橫順不想打草驚蛇,躡足潛蹤遠遠跟在其後。一路尾隨下去,行至一處荒郊野地,就見路旁有一棵大樹,此樹年深日久、枝繁葉茂,跟旁邊的樹一比好似鶴立雞群一般。前邊這位左顧右盼,見得四下無人,這才摘去頭巾,抹掉臉上脂粉,走到樹下抬頭看了看高矮,一跺腳縱身上了樹,包袱往腦袋下邊一枕,順勢躺在樹杈上,瞧這意思是要睡覺。

劉橫順暗自點頭,心知此人十有八九就是採花的飛賊,且不說腳底下的功夫,安分守己之人誰會躲在樹上過夜?縱然兜兒裡沒錢,找個破瓦寒窯、土地廟窩一宿也比樹上舒服,無非是擔心夜巡隊查問。這麼高的大樹一縱身就上去了,腰不打彎兒,全憑腿力,這個本領非同小可,想來躥房越脊不在話下。而且剛才看鴇二孃那意思,這位可是暗門子裡的常客,由此可見必是貪淫好色之徒。劉橫順認定樹上之人是犯案的飛賊,有心生擒活拿,但是此賊躲在樹上不好動手,倘若驚了賊人,順這棵樹往那棵樹上一躥,再拿就不好拿了。所謂“官斷十條路,九條民不知”,官差有的是抓賊的法子,不一定上來就動手。劉橫順眉頭一縱生出一計,當即從暗處閃身出來,大搖大擺走到近前,沖著樹上的人一抱拳,高聲說道:“大路朝天論分明,拜問仁兄何姓名。山水坐堂誰盟證,龍虎榜取哪州城。並非盤道才相認,恐有差錯難為情。樹上的朋友,報個蔓兒吧。”

這是江湖上的隱語黑話,又叫“朋友話”,吃江湖飯的都懂,大致的意思是問對方什麼來路,平時在何處行走,能否留個名號在此。劉橫順是在緝拿隊當差,正經是“白道”上的,可也會說黑話,否則倆賊站你對面說話,你卻一個字聽不懂,那又如何捉賊?

劉橫順這幾句黑話一說,還真把樹上這位給說下來了,因為江湖上有規矩,會說朋友話的皆為同道中人,做的是一路生意,拜的是一個祖師爺。有道是“城牆高萬丈,全靠朋友幫”,多個朋友多條路,多個仇人多堵牆,人家跟你盤道,你就得答複人家,不知禮數,難以立足,在江湖上就沒法混了。再一個,來的這位能一眼看見樹上有人,想必也是個綠林人,只有綠林人才有“夜眼”,倒不是天賦異稟,只不過是經常在夜裡作案練出來了,否則一般人黑燈瞎火的可看不見他,如若避而不見,就是不拿對方當朋友,萬一下邊這位打上來一支暗器或者開上一槍,樹杈上沒處躲沒處藏的,吃虧的還是自己,不下去相見肯定是不行。

這位身形一翻打樹上下來,落在地上聲息皆無,連踩在樹葉上的響動也沒有,這是為了在劉橫順面前賣派賣派,讓你瞧瞧我身上的本領如何,可別小瞧了我。兩個人相對而立,你瞧瞧我,我瞧瞧你,彼此給對方相了相面。劉橫順見這個飛賊身材精壯,刀條子臉,兩眼冒光滴溜溜亂轉,三十大幾的歲數,一臉的邪氣,看著就不是好人,這叫相由心生,從裡到外透出一股子猖狂。雖說雙足插地站在當場,腳後跟卻沒踩實,力氣攢在腳尖上,萬一有什麼不對勁兒,他隨時可以跑。此人也對劉橫順抱了抱拳,按規矩回應道:“賤字不足髒尊口,過路螻蟻沒名號;借兄半條陽關道,穿街過市走連城。”這意思是不願意報號,我只是個過路的,你別問我,我也不問你,大路朝天各走半邊,咱來個井水不犯河水。

劉橫順見人下來了,心裡就有了底,那還有什麼可說的,便即冷笑一聲:“不通名號不打緊,你在天津城作下的案子可抹不掉,還不跟你爺爺我回去,打這樁五條人命的官司!”

5.

那麼說這個飛賊是什麼來頭呢?此賊有個綽號叫“鑽天豹”,登堂入室採花盜柳的慣犯。一聽劉橫順這句話,不由得心中一凜,全身一震,知道劉橫順是緝拿隊的官人兒了,腳下暗暗攢勁,正想抽身開溜。沒想到劉橫順先他一步,出手又快又準,一抖金瓜流星的鏈子,就著月色寒光一閃,當場將鑽天豹的脖子套住了。按劉橫順的意思,不容分說套住飛賊,直接帶去巡警總局交差,他也是沒想到,鑽天豹真不白給,說時遲那時快,電光石火之間施展縮骨法,倆肩膀一晃,已從鎖鏈中脫身出來,往後一縱,退開七八丈遠。此賊也是個“裡碼人”,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剛才這一過手,知道來人的厲害了,真要動起手來,憑他這兩下子,絕不是人家的對手,但是仗著身法快,也沒把劉橫順放在眼裡,既然被對方道破了案由,也不在乎報出名號了,橫打鼻樑說道:“不錯,案子是我鑽天豹作下的,想拿你爺爺我,還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話沒落地,腳下生風,轉過身拔腿飛奔而去。俗話說“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該他鑽天豹不走運,哪想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金河一去路千千,欲到天邊更有天,在這兒遇上剋星了,換成旁人還真追不上他,可劉橫順是什麼人?天津衛頭一號的飛毛腿,練的就是“躥、蹦、跳、躍,閃、展、騰、挪,疾、馳、飄、飛”這十二個字的跑字訣。劉橫順知道“縱虎歸山,必定傷人”,說什麼也不能讓這個飛賊跑了!當下施展陸地飛騰之法,二人一前一後,你追我趕,可就圍著天津城跑開了。鑽天豹拼了命也甩不掉劉橫順,聽身後的腳步越來越近,不免心驚膽寒,兩條腿都軟了。劉橫順一看這飛賊也就這意思了,掄起金瓜正要打。鑽天豹卻突然停下腳步,氣喘籲籲地對劉橫順說:“且慢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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