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儀來到她面前,捂著肩上汩汩流血的傷口,低頭對她說道:“這幾天,多謝你。”
唐月柔記得他在雲中城和帝都幾次救自己性命,再看他如今下場慘烈,有些不忍。
如果是馮闢疆受了這麼重的傷,她早已心如刀絞,但面對魏儀,她只是淡淡地點頭,說:“嗯。我也要向你道聲謝。”
馮闢疆在一旁聽著,沒有打斷兩人。他知道如果不是魏儀幫著抵擋魏林躍,唐家撐不到自己趕回來的這一天。在這點上,他是感激魏儀的。
但一碼歸一碼,對魏儀的恨始終無法忘記,自己的父親和義父都死在魏家的謀劃中,這次叛亂又死了那麼多將士!
唐月柔緩緩吸了口氣,風中含著濃烈的腥味,讓她想起前世今生魏家的種種。
她微含著淚光的雙眼凜了凜,正色道:“但你要知道,如果不是我們早就在雲中城相識,今日你的箭便會將我送上黃泉,大祁的江山就會毀在你魏家手中。魏家今日的下場,是你們咎由自取,怪不得任何人。”
“說得也是。”魏儀苦笑一聲。
自己在夢中吻了她千百遍,可她對自己唯一的期待就是去死。
沉默片刻,他想不出告別的話,深深地看她一眼,就被士兵押了下去。
唐月柔脫離了他的目光,終於鬆了口氣,牽了馮闢疆的手,柔聲把他安慰了幾句,就將他往父母那邊帶去。
冀王已經騎著馬來到帝後面前,他在侍衛們的攙扶下下了馬,就要對唐徵行禮。
唐徵把他扶住了,臉色大變:“你的腿……”
冀王把頭低了下去:“受了些傷,養幾天就好了。”
說著,他掃視了眾人一圈,問道:“父皇,我母妃和王妃呢?”
“事出緊急,高貴妃和王妃還留在宮中……”唐徵說著,有些愧疚,冀王是眾皇子中最優秀的,前些天出逃時大家卻無暇去救冀王最親近的人。
“父皇不必自責,我這就去宮中見母妃。”說著,冀王想要移步上馬,腿上傳來撕心裂肺的痛。
唐月柔仔細看去,見他整條褲腿都被血浸透。
她心中“咯噔”一下,這麼重的傷,恐怕會落下腿疾,會阻礙冀王兄日後登上帝位!
太子也看著冀王的腿,惋惜地搖搖頭。
李愛如和唐月輝忍不住關心他一番,就命士兵們把冀王抬回宮裡去。
帝後強撐著主持大局,眾官員、將領指揮士兵們清理戰場,大家各自忙開。
只有阿依木拉著阿師那嘰嘰喳喳問個不停,還上下其手,不停地捏捏這裡,摸摸那裡。
阿師那像被燙到一般,壓低聲音說道:“大家都看著我們呢,你矜持點!”
“我看看你有沒有傷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