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大人是要我…”沈嘉歲捻著腰間禁步的流蘇,“養私兵?”
“沈姑娘說笑了。”燕回時掏出份蓋著兵部大印的文書,“此二人因傷退役,按律該由原籍安置。”他指腹抹過“滄州”二字,“恰巧沈氏商行在滄州有馬場,想讓姑娘給他們找點活幹,謀個生計。”
他口頭上說的漂亮,自然不會告訴她,真相其實是為了給沈嘉歲暗地塞兩個護衛,以便保護她的安危!
沈嘉歲恍然大悟。
前日她跟祖父哭訴馬場總丟馬,原是等著這出。燕回時連她家生意都摸透了,不愧是執掌刑獄的大理寺卿。
“工錢怎麼算?”她故意刁難。
“管飯就成。”紀恩同拍著胸脯,“俺們吃得少!”
沈嘉歲噗嗤笑出聲。
她記得原書中提過,這倆漢子分明是燕家死士,北疆戰報裡“燕帥帳下雙煞”的名號能止小兒夜啼,到她這兒倒裝起可憐。
既然燕回時有這個心意,她不領白不領,何況,空殼子侯府如今卻是需要武功高強的護衛鎮場子!
“人我收了。”沈嘉歲抽出帕子包了塊桂花糕遞過去,“先來侯府教教小廝練功再說。”
“遵命!”紀恩同、紀再造異口同聲,嗓門洪亮。
燕回時起身告辭時,袖中掉出卷泛黃圖紙。
沈嘉歲眼尖瞧見上頭戲樓樣式,飛簷斗拱與她方才畫的王八樓竟有七分相似。
“燕大人也懂營造?”她彎腰去撿。
燕回時搶先把圖紙塞回袖中:“早年隨手畫的。”耳尖卻泛起可疑的紅暈。
十年前,他隨父鎮守邊關,曾在沙盤上推演過百種城防工事。
是夜,沈嘉歲蹲在房頂看紀家兄弟操練護院。二十來個家丁被揍得哭爹喊娘,紀恩同還嚷嚷著“沒吃飽”。
“小姐。”紫鶯捧著手爐來尋,“燕大人送來的。”
爐底刻著精巧機關,輕輕一旋,暗格裡竟掉出張戲樓草圖。
三層戲臺配著水榭,連排水暗道都標得清清楚楚——正是她白日苦思不得的佈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