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啥?”賈仙皺眉。
澹亦卿道:“上面沒有你們的座椅,還請留在臺下。”
賈仙頓時火冒三丈:“信球貨,奶奶個腿兒,老子還不稀罕勒!”
塗靈往旁邊張望,指著一棵烏桕:“樹下有個石墩,趕緊過去佔座吧。”
她的座位被安排在第二排邊上,身旁是鄉紳和同理會的骨幹。
臺子前方還有兩把交椅,並未正對大門,而是隔著兩米的距離面對著面,張涵之在左,裴厚驊在右。
夫妻二人都垂著頭,神色異常消沉。
“好了,大家靜一靜。”典儀高聲維持秩序:“第二輪心證會開始,請保持肅靜。”
圍觀的百姓有的帶了小板凳,有的帶了瓜子蠶豆,興致勃勃圍在臺下。
塗靈胳膊搭在扶手上,託著腮,有些打瞌睡。
典儀的聲音又尖又亮,中氣十足:“經過上一輪的心證,你們夫妻二人回去可有反省?”
張涵之率先回過神,點點頭:“我,我對不住厚驊,成日只曉得在外面幹活,不曾顧及她的感受,這些天我試圖彌補過失,只希望她能開心起來,能對我笑一笑。”
典儀轉向裴厚驊:“你呢?”
她無動於衷地坐在那裡。
典儀提醒:“若有反省,可以點頭表示。”
裴厚驊一動也不動。
塗靈坐在最邊上,從這個位置只能看見她的後腦勺,不知此刻什麼表情。
底下的觀眾倒是已經開始不悅了。
典儀回身拿起一疊紙:“這是近些天收到的舉證,全部來自於你們親友的口述,現在由我來發問。裴厚驊,你曾經在孩子面前發狂大叫,把她嚇得哭泣不止,所為何故啊?”
她默然片刻,抬手比劃動作。
塗靈見狀一愣,原來裴厚驊是啞巴?
不對啊,看客們說她把張涵之罵得狗血淋頭,怎麼會是啞巴?
在場沒有一個人看懂她在比劃什麼。
張涵之開口:“都怪我,那段時間太忙,女兒見不到爹,所以才大哭的。”
話音落下,裴厚驊的手蹲在半空,抬眸一瞬不瞬看著他。
“她在幹什麼?”臺下傳來議論聲。
“真嚇人,用眼神警告呢。”
張涵之不敢直視她的目光,抿嘴垂頭。
典儀繼續:“住在你們隔壁的荷娘說你喜歡跟她丈夫高談闊論,有時還會爭得面紅耳赤,她丈夫說你是故意引他注意,是這樣嗎?”
裴厚驊搖頭冷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