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靈嫌他們煩,扭頭上樓睡午覺,留賈仙對付這群嘰嘰喳喳的麻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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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孤讓在草仙堂坐診,杜籬特意為他騰出地方,用竹簾做隔斷,未雨綢繆。畢竟溫孤讓治病療傷用的是法術,容易引起圍觀。
兩天時間,塗靈看著溫孤讓憔悴不少,雖然晚上回客棧調養,但畢竟耗損真炁,次日就是心證會,塗靈讓他留在屋裡休息,以後去草仙堂坐診也要做一日休一日,不能這麼持續消耗。
溫孤讓問:“最近你的心魔還有發作嗎?”
塗靈略微一怔:“沒有,怎麼了?”
“我在想,此地臥虎藏龍,俶真道勢力龐大高深莫測,尚不知是敵是友,如果……”
“你擔心會有危險?”塗靈打斷他的話,笑說:“可是哪次沒有危險呢?想想看,我們最初相識在大荒皮母地丘,那時連半點法術都不會,但是都走過來了呀。何況我現在身懷殺伐術,大不了跟他們拼了,打得過就打,殺個血流成河,有什麼好怕的呢?”
溫孤讓呆望著她,喉結滾動,張了張嘴:“我擔心的正是這個。”
“嗯?”
“若清除你體內的濁炁,便等同於拿走你自保的能力,但如果任由它滋長,你又擺脫不掉心魔糾纏……”
“誰說我要擺脫?”塗靈一動不動地看著他。
溫孤讓語塞。
她眉尖微蹙,略歪著腦袋打量他:“我需要濁炁,在這個世界如果沒有強大的法力,那就等同於待宰的羔羊,我不想回到大荒的狀態,不想任人魚肉。”
溫孤讓目色深沉,瞳孔微微晃顫:“可是殺伐術會加重你的心魔。”
“我喜歡殺伐術。”塗靈挑起左眉,語氣悠揚:“雖然畸形,但很實用。況且我相信自己能夠駕馭心魔,要說害怕,它們自然就是恐怖的怪物,可若把它們看做工具,能為我所用,不是挺好的麼。”
溫孤讓喉嚨又滾了一下,嘴唇有些幹燥:“你現在是這麼想的?”
“不然呢?”塗靈笑了笑:“反正我絕對不會修煉菩薩道這種損己利他的功法。”
溫孤讓莞爾自嘲:“覺得我很蠢麼?”
塗靈搖頭:“沒有,你喜歡就去做,我雖然不理解,但求同存異嘛。”
他垂下眼簾轉開話題:“明天的心證會你要參加?”
“不想參加,雞零狗碎的八卦,沒什麼意思。”她輕嘆:“可是得賣池中鶴面子啊。俶真道所在的那座鳳棲山我去看過,有結界,不好硬闖。”
溫孤讓沒有多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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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是個大晴天,午後,塗靈帶蠻蠻和賈仙前往同理會,到那兒發現已經被看客圍得水洩不通,比廟會還熱鬧。
澹亦卿搖著扇子在外頭等她,見了面便笑說:“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這麼多人啊?”塗靈嘆為觀止:“怎麼進去?”
“隨我來。”
澹亦卿帶路,領著她走偏門,來到偌大的庭院,只見院中搭著一座方形的臺子,面向正門排著幾把交椅,池中鶴端坐主位,右邊是公孫遺和靜女堂堂主瓊玉,左邊椅子空著,應該是給澹亦卿留的。
“請留步。”澹亦卿用摺扇擋住賈仙和蠻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