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聶老抬手製止:“護衛隊添丁,今晚加餐,趕緊生火做飯吧。”
雙方氣勢洶洶,各自不情願地走開。
溫孤讓分到了統一的服飾和鞋帽,營地兩間屋子都是大通鋪,聶老把他安排在靠窗的位置。
“晚上安生睡覺,明天一早我帶你去看好東西。”
項光在外面聽見,不由發出輕嗤:“呵,什麼好東西,老頭專會來這套騙人。”
溫孤讓整理自己的床鋪,當做什麼都沒聽見。
荒原的月亮清皓明亮,紙糊的窗子抵不住它的光,滿室清輝。
溫孤讓沒有睡意,悄然起身盤腿打坐,想進入意念之海,誰知卻發現自己無法運炁,身上的法術通通失靈。
“追魂手沒有告訴你嗎?”睡在旁邊的崔穆小聲說:“荒原內無法使用法術,否則我們和項光那群人早就殺個片甲不留了。”
原來如此。
既然無法聯絡塗靈,他便安心待在這裡,不想太多,自保為上。
次日清晨起來打水洗漱,吃過飯,聶老帶溫孤讓離開營地,晴空萬裡下的荒原一覽無餘,蒼茫悠遠。
“那就是我們要守衛的東西。”聶老指向遠處。
溫孤讓定神望去,昨晚天色太暗,他原以為那是一條橫向蔓延的矮牆,這會兒才看清,原來竟是一片半人高的花田,正在隨風擺動。
“食語花。”聶老帶他走近花牆,神態語氣帶著些驕傲的意味:“你可曾見過如此絕豔妖媚的花?”
溫孤讓撚過纖細直立的枝幹,只見此花形如建蘭,花苞卻有拳頭般大小,越是綻放,顏色越深,最後開成麒麟竭般的暗紅色,鬼魅無比。
“食語花?”
“對,見到它的人言語彷彿被吃掉,無法形容其美,因而得名。”
溫孤讓不解:“護衛隊守在荒原就是為了看護此花嗎?”
“不錯。”聶老眺望遠方:“你可別小瞧此花,它能阻擋屍嬰蟲的入侵,是邊塞最重要的一道防衛。”
“屍嬰蟲?”
聶老的臉色微微沉下:“那是一種極陰毒的蟲子,無法消滅,每年都會來犯。倘若沒有食語花的抵禦,它們就會沖入邊關,到那時士兵和百姓都會遭殃。”
溫孤讓心下納罕,既然如此重要,怎麼只留一支護衛隊看守?
聶老語重心長:“養護花草看似簡單,實則責任重大,你要把自己當成守衛邊防的將士,而非流放的人犯,明白嗎?”
溫孤讓望向蔓延的花牆,點了點頭:“明白。”
“每日用水車澆灌,不能讓它們被太陽曬死。”
食語花大部分蔫蔫兒的,打不起精神,眼下還不是日頭最毒的時候,看來它生在荒野卻十分嬌氣,不好養活。
“營地裡的水井用於日常吃水做飯和洗漱,往西邊走一裡地,那裡有片深湖,用水車裝滿湖水回來澆花。營帳後面有一個羊圈,每天放它們出來吃草,那些羊都不能宰殺,羊糞是養花的肥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