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麼一瞬間溫孤讓想打暈追魂手,直接闖入白玉門,打探所謂總部究竟什麼來頭。但他想起塗靈,幾日之後就能離開此地,未免節外生枝,還是不要亂來的好。
兩名追魂手押送他進入荒原。
廣袤無垠的平原一望無際,野草茂盛,隨風搖擺,陰沉沉的天,很快月亮就要升起來了。
不遠處可以看見潦草的營地,幾間土屋孤零零佇立,影影綽綽出來幾人,手提燈籠走近。
“聶老。”追魂手語氣帶笑,隱含依稀敷衍:“給你送個新人,帶回去好好調教。”
那個被稱作聶老的老頭將燈籠舉高些,照著溫孤讓的臉,看了個清楚,喲一聲:“這麼年輕的小夥子,瞧著挺斯文,能幹活嗎?”
追魂手輕嗤:“放逐荒原,不能幹也得幹,哪有他挑揀的份。”
“是,是。”雖然被稱為“聶老”,但其謙恭謹慎的態度倒像個下屬。
傍晚風大,天色愈漸昏黑,後面跟來的幾人看不清臉,揣著手站在即將落盡的餘暉下,一動不動地打量溫孤讓。
追魂手懶得送到營房,把人交代在這兒便準備打道回府。
聶老忙跟上兩步:“那個,楚大人近來可好?上次我……”
“好著呢。”追魂手不耐煩應付,指了指地,提示他止步:“別送了,請回吧。”
聶老看著近在咫尺的門,腳步瑟縮,嘴唇抖了抖,欲言又止,蒼老幹瘦的臉上浮現一絲難堪。他最終沒再多言,退了回去。
夕陽最後的餘暉落盡,荒原彌漫著幹燥的泥土氣息,營地的燈籠被大風吹得東倒西歪。
聶老的嘆息聲隨風消逝:“後生,你叫什麼名字?”
溫孤讓答:“宋建國。”
“嗯,小宋啊,犯了什麼事進來的?”
“在常界使用法術。”
聶老搖頭訕笑,拍拍他的肩:“沒事,安心在此地做守衛,將功補過,總有出去的一日。”
說著介紹跟來的幾人:“這是元克,鐘威,崔穆,算是荒原的老人了,有事可以找他們請教,另外還有幾個……”
崔穆打斷道:“另外還有幾個雜毛,不是什麼好東西,離他們遠點兒,可別跟著學壞了。”
聶老幹咳一聲:“也不能這麼說,年輕人嘛,心高氣傲,熬不住也很正常。”
溫孤讓將這些話聽在耳中,不做言語。
到了營地,另一波吊兒郎當的護衛七零八落靠在牆邊,為首的那個嘴裡叼著一根狗尾巴草,目光帶著挑釁:“喲,來了個新面孔,你們這麼迫不及待拉他入夥,怎麼,怕我們搶人啊?”
聶老t說:“項光,大家都是荒原護衛,不分你我,何必搞這種分裂呢。”
“聶老頭,少來這套,話說得好聽,你們一直以官家人自居,想把我們這些流寇踩在腳底下,這會兒又說什麼不分你我,好不好笑?”
矮個子元克冷瞥過去:“我們來荒原前本就是正兒八經的官差,為朝廷辦事,你們是幹什麼勾當營生的,自己心裡沒數嗎?”
話音落下,項光身後一個大壯漢扭了扭脖子,活動關節:“病雞不說人話,信不信我把你胳膊卸下來當燒火棍?”
元克身後強壯的鐘威也站了出來:“你卸一個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