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騁看了一眼:“這個啊,是豬耳朵。”
白千灣撇撇嘴,萬分嫌棄:“我不要,留給你吃吧。”
如往常那般,白騁洗完碗,在廚房搗騰了很久,白千灣上樓睡覺,他則出門上夜班。
也就是這天之後,他沒有再回來過。
數日之後,警察叩響了白家大門。
被問到阿姨的行蹤,白千灣搖頭:“我很久沒見到她了,這陣子她沒過來。”
“你父親呢?”
“前幾天回來了一趟又出去了。聯系?沒有。”
警察走後,白千灣盯著炤臺出神,鼻尖一股鹵肉味隱隱蔓延,他的心宛如墜入谷底。不僅那鍋鹵肉不見了,冰箱裡的那袋子豬肉也完全消失。
白騁離家時,為何把這兩樣食物全都拿走了?那天他是打算讓白千灣留著吃的。
豬肉……
勺子上那隻奇怪的豬耳朵……
豬耳朵?
豬的耳朵應該是尖尖的、薄薄的一片才對。
那隻耳朵,其實更像人的耳朵吧?
他猛地被自己的猜測嚇著了,逃也似的匆匆往外走時,手指碰到桌上遺落的發卡,他盯著這個小玩意兒,倏然體內一陣發冷。
這是阿姨上次來時掉的發卡……
與此同時,客廳的電視機上多了一顆女性的人頭,正發出輕輕的啜泣聲。
……
夢的尾聲,一股屍臭悄無聲息地蔓延了白千灣的整個夢境,那種足以叫他體內食慾之蛇萎縮幹癟的氣息簡直與小康王的體味同根同源。
他一睜開眼,眼前霎時撞入一雙眼白泛藍的重瞼雙眸。
白千灣冷不丁被嚇了個激靈,下意識地一拳砸了過去,不想眼前緊貼的面孔咻地化作藍色煙雲,嬉笑著被風一樣捲走無蹤了。
白千灣的拳頭砸了個空。他納悶地把手放下來,緊盯著天花板的浮雕尋找失落的魂魄。幾秒之後,他才意識到,剛剛的鬼魂好像是小康王。
……小康王為什麼會在這裡?
剛在心底唸叨他的名字,小康王的身影就再度閃現掛了在天花板的吊燈上,輕盈得像一隻來去無蹤的鳥。
“你到底要睡多久啊,”小康王扁著嘴說,“我等你睡醒很久了,得有三個小時吧!”
白千灣奇怪地眨了眨眼:“你怎麼會在這裡?”
“上班路上遇見了宋弄墨,他拜託我來陪你玩。估計是他把門上的禁制拆了吧,所以我才能進來。”
“……”
他說不清“上班”和“宋弄墨拜託小康王”這兩件事哪個更驚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