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鋆舉刀一架,沒想到“蒼啷啷——”兩柄刀一接觸,彭琳就鬆了手,但那雁翎刀就像是粘在了蔡鋆的刀上,以他的刀為軸心,高速地旋轉了三百六十度,看上去就像一個刀光組成的車輪了。伴隨著“噗”“砰”兩聲脆響,蔡鋆的身體連挨兩下,胸前中了一刀,頭上則結結實實地捱了一刀鑽。刀鑽是什麼意思?說通俗一點就是刀把噻。
這是怎麼回事呢?彭琳用的是彭家嫡傳刀法馬葉子刀的一種刀術,喚做“車輪刀”。蔡鋆讓雁翎刀的刀鑽給打懵了頭,沒等他明白過味來,人家的車輪刀術已耍完了,藉著蔡鋆人頭的反彈,雁翎刀又回到了彭琳手中。
彭琳把蒙面的蔡鋆當成了強盜頭目了,自然是刀不留情地下了殺手,就見白光一閃,好一招“失空斬”,血花四濺!
蔡鋆閃躲不靈,斜肩帶背被斬於馬下,哼都沒哼一聲就魂歸了陰曹地府。那死屍墜下馬去,蒙面的玄帕失落了,蔡鋆的死人臉被斜陽一照,彭琳這才知道自己殺掉的是惡少蔡鋆。
白龍馬追平了蔡鋆的座騎,彭琳利用這個有利的時機,把仍然橫擔在馬鞍橋上的楊小姐給救了下來。只是這時的女孩因為驚嚇過渡,仍然是在一種暈厥的狀態中。
蔡府的眾家奴見少爺被殺死了,都跟中了瘋魔似的撲向彭琳,想替蔡鋆報仇,否則他們是無法回去向蔡京太師交代的。而白龍馬因為馱著兩個人的重量,速度已不像先前那麼快捷,離得最近的那兩名家奴率先攆了上來,舉刀就剁。彭琳的雁翎刀虛上實下,“唰”、“唰”兩刀,就把這兩名兇悍的家奴給砍死了。然後藉著暮色的掩護,策馬閃進了一片樹林,是落荒而逃了。
白龍馬很懂事,超負荷地加速了,又是一陣地狂飆,在樹林的遮護下,終於把追兵給甩開了。也不知道賓士了多久,前面是又是一條波濤洶湧的大江在擋著道,其實還是他們曾走過的那一條江。彭琳策馬沿江而下,此時已經是夜靜更深了,月掛松梢,四周萬籟俱寂,唯有清碎的馬蹄聲在聲聲入耳。
白龍馬累到直打蹩足了,彭琳知道是到了極限了,再跑下去白龍馬非得累死不可了,趕緊抱著梨兒跳下馬來。彭琳將女孩子輕輕地放在一片青萸的草地上,緊接著“咣噹——”雁翎刀也撒手了,無力地癱坐在地上。原來在廝殺之中刀客小彭已經是多處受創了,白袍上血跡斑斑,只不過在強自支撐而已。
但當他看到仍在暈厥中少女,責任感使然,彷彿有了一股無窮的力量源泉,心在“砰砰”地狂跳著。還是第一次和這麼漂亮的女孩,這麼近距離地接觸。
也許是清涼的夜風,也許是他的心跳得太快、太重的緣故,梨兒姑娘蘇醒了,她緩緩地睜開了美麗的大眼睛,暮靄沉沉、流水滔滔的大江,月色朦朧,青草悽悽,柳條搖抑的美景,只是先前山岡上的那一幕則是一場噩夢,電光火石,觸目驚心,揮之不去。
“我,……這是在哪啊?”
“你醒了啊,楊姑娘……”彭琳關切地移坐了過去。
看到彭琳,梨兒驚愕中透著一絲喜悅,“是你啊……救了我?……”
“是啊,剛巧我跟小師妹從山岡下經過,聽到了打鬥之聲,於是我們就……”彭琳幫助女孩坐了起來。
“沒想到,是那幫惡徒又回來了!所以出手救了你,只是對方有一個武當派的高手……我們只得落荒到了這裡……”彭琳簡述著經過。
“可是其他人呢,龍媽媽……”
“不用太擔心的……楊姑娘,你再休息一下,我這就送你回去。”說著,彭琳站起來要去牽馬。
“那倒是不忙!……”梨兒急忙攔住,話一出口,臉就不由得紅了。
彭琳懂味地站住了,“楊姑娘,那你再休息一下噻……”
“多謝壯士兩次救命之恩。”梨兒掙紮著起來,飄飄下拜,道了個萬福。
“楊姑娘不必客氣,天下人管天下不平事,此我們習武之人應盡之本份也。”
“壯士兩次救我,還沒請教壯士的大名……”女孩子撫理著蓬鬆的發髻。
“在下姓彭名琳,因為擅使刀弄劍,江湖上的朋友給了一個不太中聽的諢號,喚作刀客小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