喇嘛的正式稱呼是格堆巴,就是僧侶的意思。
然而那已經是很久遠的事情。由於宗教的盛行,他們又是雪區固定的宗教職業者,當然會不遣餘力維護本階層利益。
藏人皆信佛,有句諺語說:無喇嘛上人,如何近得佛?這便是說引導他們進入佛道的唯一途徑只能是喇嘛。還有句諺語:若無喇嘛在前,菩薩也不靈驗。教導人們排斥其他的一切佛教形式,生生地堵死了多元化的大門。
宗教的強權干預下,不光是束縛心靈上的信奉,生產力也在逐步衰退。
“奴隸們一旦得到解脫,他們會更加肆無忌憚地殺人放火,到處為惡。”
“為什麼這麼講?”
“他們今生遭罪乃是由於前世作惡,當時他們中的許多人並不信奉我佛,不拍今生作惡則來世會受到更深的業果。”
“那麼農奴們是不是人?”
“不是,他們是會說人話的牲口。”
被噎得翻了白眼的黃衝吞嚥了一口唾沫,真他孃的沒法交流。
講淨土天堂,談佛教昌盛,莫要忘記一個事實。在整個雪區,貴族只有不足半成的數量,那麼意味著九成半的其他人是毫無人身自由的奴隸。騷情的肅王沒有做錯,黃衝也很不贊同這種非人道的極端剝削。
大明人曉得松贊干布,藏人也尊崇他,至今歌功頌德聲一片。
而遭許許多多人漠視的事實,導致這片被喻為天堂的土地,上千年一直奉行可擁有大量奴隸非人道制度的,就是他。
那些冤死的鬼魂都不覺自己冤?他們生前犯了多大的錯啊!任由貴族們在私設的邢房中鞭笞、掌嘴、割鼻、斷足、挖眼,戴著鐐銬挨著鞭子遭受牛皮靴子的無端踹踢。甚至連生命也可以隨意被剝奪,用於祭祀或者完全是出於貴族們在無聊中取樂。
不再懵懂的黃衝看待問題已經有了一定的深度,但依然還是能力有限。
“我來打個比方。在西海邊,一家五口的牧民可以養好幾百頭羊,放幾十頭牛和牧上百匹的馬。”再次艱難地嚥下口水,黃衝問他,“你的莊園裡,五個強壯的奴隸能做到這些嗎?”
“他們不懂得做事,如果沒有皮鞭,只會偷竊羊羔放跑牛馬,從來不會安心擺弄地裡的莊稼。”
“那我們該怎樣讓他們不偷竊羊羔放跑牛馬,安心地種地呢?”
“經千百年無數先賢的論證,只有用鞭子和刀子這樣兩樣東西。才能管住他們藏在心中,時刻想作惡的魔鬼。”
“西海邊的牧民為什麼又不需要用這兩樣呢?那裡的奴隸可比這邊要少很多,為何反而牧養出的牛馬、羊群更多?”
“萬人敬仰的樂安侯大人,您也許忘了。他們那裡,對待奴隸用的也是刀子和馬鞭。哦,還有鐵籠子。”
沒指望了!這回黃衝真正地閉上了嘴。
一直以來,他內心的角落裡藏著頭怪獸,心臟是跨越四百餘栽的人文價值觀,妄圖改變一切的慾望構成它堅硬筋骨,和諧柔美企盼貼附為柔美的皮毛。現在,尤其是現在,它在蠢蠢欲動,想要破殼而出。
“這裡的天空真美,氣候也很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