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楓京最好的初中,離家不遠,每天上下學都由專門的警衛接送,十分安全。
裴寧還在讀小學,放學更早,一回家就在草坪上和明天扔飛盤,等到裴亦舟也回來了,兩個人就一塊兒逗小狗。
薩摩耶的眼睛很圓,很黑,像是烏亮的瑪瑙,看人的時候真誠熱切,滿懷期待。
裴寧原以為明天會陪自己和哥哥一起長大——但是後來,明天死了。醫生給出的結論是誤食除草劑。
它躺在花園的正中央,四肢僵硬,往日總會熱情甩動的尾巴此時也沒了聲息。
明明早上還好好的......
裴寧抱著裴亦舟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我、我以後都不養小狗了......我只要明天就夠了。”
裴亦舟沒哭,眼睛卻紅得嚇人。他摸摸裴寧的頭,說好。
而就在明天離開的那個晚上,裴亦舟迎來了第一次發情期。
oega專用的抑制劑在他身上似乎完全不起作用,那樣煎熬的高熱,裴亦舟只能獨自捱過。他被燒紅了眼,青筋疊起,又像當初那樣抗拒所有人的接近。他像頭不安的困獸,蜷緊身體,意識不清地獨自舔舐。
裴寧知 曉後一聲不吭,到了半夜卻趁所有人不注意偷偷溜進了裴亦舟的房間。
他忙前忙後,打濕毛巾、倒水、拆抑制劑。雖然這些不過是杯水車薪,但裴寧還是做的很認真。
並且,這次哥哥似乎並不抗拒自己的接近。
裴寧笨手笨腳地把毛巾敷到裴亦舟的額頭上,剛想去找點冰塊兒,就被裴亦舟拉住了手腕。
“小寧......”
這是哥哥第一次這麼叫他,裴寧意外地睜大了眼。
他急忙小聲問:“怎麼啦哥哥,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我去幫你叫醫生過來吧,他今晚就在樓下。”
“我沒事,不要忙了,回去睡覺吧。”裴亦舟眼皮都燒紅了,嗓音幹澀,“過去了就好了。”
大概是生病太久,裴亦舟的手腕很細,沒掛什麼肉。
裴寧怎麼會答應,他打定主意,眼眶紅紅的:“我才不要,我就要留在這照顧哥哥!”
裴亦舟伸手捂著臉,沒說再讓他離開的事,只是重重地喘息,任憑疼痛蔓延,“咳咳,明天......明天我們去把它埋了吧。”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裴寧恍惚間看見哥哥指間劃下了幾顆晶瑩。他點點頭:“好,我要給它選一塊最好風水寶地,下輩子它一定要過得更幸福!”
時間嘀嗒而過,轉眼已是午夜。
裴亦舟是被燒得睡不著,裴寧則是強撐眼皮堅持。
“哥哥,你有沒有想吃的東西,我去樓下給你拿點吧。”他說完就打了個哈欠,扒在床沿邊上的手也往下滑了一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