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經到了八點半,離週五的培訓班結束只剩下半小時。動態速寫的課程已經到了收尾階段,大部分組員都勉為其難地塗抹著線條,畫出來的效果多半不是動作僵硬,就是關節銜接不合理。葉鈞、一川面露難色,這比平時真人速寫還要困難多倍,只憑借腦海中對劉翔動作的記憶,很難把跨欄動作的細節描繪得生動形象。
小良畫的是正面像,跨欄橫在正中央,飛人劉翔弓著身體,面容堅毅,左腳高高躍起,半跨過橫欄上方。可是盡管怎麼畫,小良就是覺得他畫的人物頭頸部銜接很是別扭,頭像是很不自然地架在脖子上,雖然他大概記得劉翔跨過橫欄的時候雙手擺放的姿勢,可是一旦畫到畫紙上,就變得異常別扭。
動態速寫難就難在若你的記憶力欺騙了你,你就必須靠想象力,還有對人體結構的固有認知來彌補畫面細節的損失。所以說動態速寫是記憶力和想象力的結合,這一點也不為過。
小良磕磕絆絆地完成了作品,讓他倍加關注的陳天昂也已經放下了手中的畫筆。
這次是完成品,粗略的動態線都反複加工過了,擦去了許多用來定位、不真實存在的輔助線,原本粗糙的大線條也都重新修飾,煥然一新,好比是屋漏偏逢連夜雨的茅草房改建成了金碧輝煌的屋宇。陳天昂還用鉛筆畫上了灰色的陰影部分,顯得立體感十足。
高手藏在民間。小良再不敢輕看這位外表上一副吊兒郎當、不務正業的學長。他的實力遠超速寫組的其他組員,也自然在自己之上,甚至可以和杜痕社長有的一比。
吳大西在不遠處觀望著他的學生,一舉一動盡收眼底,心底的如意算盤已然算定。
“時間還有一點,已經畫完的人都放下筆了,仍在作畫的幾位,我看都是在原本的地方改來改去,換湯不換藥。這結果,我看都不用我說,你們自己看著作品,也能猜到。”
吳大西這一講,許多組員都洩了氣,紛紛看著自己這幅不爭氣的畫作,還沒有平時水平的一半。
“我想大家肯定奇怪,為什麼平時人物速寫畫得好好的,這次不靈驗了。這就說明你們還只是死板地停留在速寫的臨摹階段,看著實物還能畫的出一二,讓你們不看著東西,默寫的時候,一個個就不行了。”
葉鈞本就是個喜形於色的人,一臉垂頭喪氣的樣子溢於言表,失落地吐槽:“原來以為這幾次訓練我進步了不少,到頭來盡是奢望。”
“大家也不用氣餒,和水彩組、創作組的學生相比,你們幾斤幾兩我還不清楚,這次難度提高好幾倍的速寫課,你們能畫好也就怪了。”吳大西輕蔑的一笑,這笑聲帶著幾絲諷刺,可在組員們眼裡就是另一回事了。大家心底都在想,平時對我們愛理不理的吳老師居然一清二楚地瞭解我們每個人的繪畫水平孰高孰低,這說明吳老師心眼裡還是很關心我們速寫組。
“對了,這次陳天昂進步很大,你們可以好好學學他是怎麼畫的。今天上課就上到這裡,下週一再來。”吳大西說完,一溜煙就走掉了。
葉鈞、一川立馬圍住了陳天昂,看著他的畫作,確實與眾不同。
“好小子,怎麼突然畫得這麼好了。”一川雙手環繞著他的頭,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葉鈞也圍了上來,稱贊道:“不愧是天昂,該出手時就出手,這次在吳老師面前長臉了,說不定下次就把你升到水彩組。”葉鈞也圍了上來。
柯伊娜瞧了幾眼天昂的畫作,也不禁贊許:“原本陳天昂就畫的很不錯,高一時候他在鬥畫社就被吳大西看上了,就是平時畫畫太隨意,不夠認真。你們不是組長不知道,作為組長的我聽聞,吳大西早就想把他拉到水彩組去。”
“那你怎麼還不去水彩組?”葉鈞質問天昂。
“不去,讓我去也不去。”天昂斬釘截鐵地回答。
“為什麼啊?能去水平更好的地方不是更好。”
“是啊,我看水彩組裡還有幾位大美女,不是很適合你的胃口。”一川說完,轉頭看向水彩組的方向,目視著幾位女生水靈靈的臉蛋,很是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