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老漢呆呆地望著這二人,也不知該說什麼。
他瞥見到黑衣人袖口上的濕處,總覺得那不是漏出的茶水,而是血。
這時候,雪終於停了,可天地間的寒氣卻更重,夜色也漸漸暗了下來。
“走罷。”
黑衣人抬眼望著燕京方向的晦暗天際,像似在自言自語。
“無論如何,總歸要走下去啊。”
遠山又式微,離人胡不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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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就是除夕。
皇宮裡處處張燈結彩,今夜皇家在未央設宴,君臣同樂,天下同歡,辭舊迎新。
可我卻悶悶不樂。
這到底是什麼蛋?居然在我懷中熱乎了三天卻還是一點動靜也沒有。
洛梅跪在我床榻前,說道,“如果殿下還執意不起,那奴婢也只好長跪不起,陪著殿下了。”
我的心情無比沮喪,也明白今天總不能再窩在床榻之上了。
我都快臭了。
獨自沐浴完,洛梅看到了站在地上的我,終於長長舒了口氣。
她踮著腳尖,幫我整理玉冠衣襟,“奴婢也不懂為何殿下和公主如此心急,等春暖花開之後,總會孵出來的不是嗎?又何必急於一時呢?”
“這兩只蛋真沒良心,我暖了它們這麼久,居然一點表示都沒有。”我怏怏地道。
洛梅手上一滯,低低地道,“這種事,又豈是人為可以掌控的呢。很多時候,付出的再多,對方可能也察覺不到。”
這是我第一次在皇宮裡過年。
以前和娘在冀州的時候,我會自己研墨寫一張‘福’字貼在門上,然後和娘一起包點素餃子,叫上阿真和阿歸。家裡那時僅有兩只碗,我和娘拼用一隻碗,阿真和阿歸就用另一隻碗。
這樣一年就平平淡淡的過去了。
以前覺得清貧了點,現在想來,也沒什麼不好。
未央殿內,燈火通明,玉盤珍羞,歌舞不歇。
可是皇帝獨坐一桌,太後獨坐一桌,兩位公主各坐一桌,我獨坐一桌。
都相距甚遠。
這就是皇家的宴,縱然極盡奢華,但母子不能同案,手足不能同席。
阿真在宮中一直很怕見人,我前往未央殿前,喂他吃完聖上賜的臘八粥,揉了揉了他的發才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