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點把事情了了,她也好早一日回去。
大舅母忙過來搶她手裡的掃帚:“哎呀,你才家來,歇著,我來掃。”
繪之沒給她,也沒說話。
大舅母就直起腰,站在一旁笑著說好話:“你這孩子怪不得你娘整日唸叨,就是可人疼呢!又勤快又機靈,偏了你爹孃的好樣貌……”
睜著眼說瞎話還能把表情跟語調控制的跟真的一樣,這也是一種本事。
誇的繪之替大舅母臉紅,她覺得自己比起大舅母來,實在欠些火候。
但大舅母的話題很快就歪了,她側坐在炕上,面對著蘇氏,喜不自禁的道:“剛才在院子裡頭你沒看見,跟她表哥站在一起,真真兒的……,就像觀世音菩薩座下的童男童女……”
繪之手下一滑,掃帚險些飛出去。
觀世音菩薩座下要是他們倆這樣的,那可是有點磕磣,而且年紀也很大,個頭也高,跟坐在蓮花寶座上的菩薩很不相稱。
繪之已經把桌子下頭的一堆垃圾都收了起來,她拿著出去,蘇氏開口:“行了,你把碗筷收拾了就去歇著吧,我跟你大舅母說話。”
繪之問:“家裡有針線麼,我要縫點東西。”
蘇氏見她如此不見外,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母女兩個目光相遇,繪之奇異的發現蘇氏的臉不似記憶裡頭的樣子,現在竟然有些越看越刻薄了。
“在西屋的櫃子上,你自去找吧。”
繪之應了一聲,將垃圾倒了,又進屋把碗筷收拾到灶房裡頭。
她掀開鍋蓋,鍋裡連一點熱水都沒有,便添水燒了起來,等水溫。
屋裡大舅母跟蘇氏輕聲說話,她們聲音壓的很低,不過再低些,繪之也能聽清楚了。
大舅母還誇她:“這性子隨你,你在家就是悶頭幹活的,不過這樣倒好,省的調三斡四的不著調……,你沒嫁人的時候,我就說你是個旺夫的,誰娶了你誰享福,他蘇行言這是不知足,以後有他難受的時候……”
蘇氏的聲音比大舅母高,但沒有大舅母的熱情,冷淡道:“他怎樣我不管,反正我不和離,我給公婆養老送終,他不敢休我,妾室怎麼了,妾室生的孩子照舊叫我母親!”
繪之就好奇了,既然蘇氏這麼硬氣,為何又把她叫回來。
水正好溫了,她舀出來洗碗筷,大表哥挪了過來:“妹妹這是用熱水洗碗,還挺講究的,哈哈。”
繪之沒搭理他,他便又繼續道:“才聽見你跟大姑說要縫東西,你要縫什麼,叫我娘給你縫,她針線可好了。”
許是屋裡的人也聽到他的聲音,蘇氏跟大舅母都沒有再作聲。
繪之將盆裡的髒水端起來:“讓讓。”
大表哥很嫌棄的躲到一邊。
洗幹淨碗,鍋裡的水也開了,繪之舀了些熱水喝了,肚子才舒服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