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淩的終端突然發出刺眼紅光，塔的全域廣播響徹夜空：“檢測到黑暗哨兵基因暴走，執行清洗程式。”
納蘭的雪狐炸開絨毛：“是軌道炮！”
慕煜卻恍若未聞。他低頭咬住夏憬冰涼的唇，雷電與冰霜在兩人之間形成瑰麗的星雲。當第一道軌道炮的光束撕裂雲層時，黑暗哨兵的精神力終於沖破基因鎖的最後防線。
夏憬的睫毛顫動如瀕死的蝶，在漫天炮火中睜開了流淌著星海的瞳孔。
雲層之上的星空格外清晰，夏憬的銀發在失重狀態下漂浮如月華。慕煜的雷電正在修複他脊背的傷口，精神觸梢卻突然探到冰原深處的異動。
“你給自己寫了刪除程式？”慕煜的犬齒磨著他耳後，“這什麼時候的事？”
“第一次精神結合時。”夏憬的睫毛掃過全息屏的藍光，“那次你太過於興奮，以至於你的雷電燒毀了37的監控模組，我趁機......咳......”他突然劇烈顫抖，鎖鏈紋路從心口蔓至咽喉。
暗雷的尾巴立刻捲住他手腕，慕煜的雷電順著紋路逆向侵蝕。當電子鎖鏈在熔金光芒中崩解時，夏憬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慕煜，如果我徹底格式化......”
“那我就把自己改寫成病毒程式。”慕煜的吻落在他的眼瞼，暴戾的哨兵此刻溫柔得不可思議，“順著每條資料流追過去，從第一個位元組到最後的終止符......在你徹底格式化之前把你吞噬殆盡。”
反重力梭突然劇烈顛簸，伽淩的驚呼從通訊器傳來：“！慕將軍的劍齒虎在撞防護罩！”
全息屏彈出慕寒厲冷硬的面容：“慕煜！你以為帶他逃出塔就能改變什麼？他的身體最多再支撐......”
“七十二小時？四十八小時？”慕煜的雷電在艙內炸開火花，“父親，當年母親自願成為初代黑暗哨兵的錨點時，您也是這麼計算她的剩餘價值？”
“閉嘴！你懂什麼！那是我和你母親共同的夢想！”慕寒厲的聲音裡藏著些許憤怒。
夏憬的瞳孔突然收縮，記憶庫裡塵封的加密檔案自動解鎖。全息投影在空中拼湊出泛黃的實驗日誌，二十年前的慕雲殊正在對鏡頭微笑：【小憬，如果有一天我的孩子成為黑暗哨兵，請替我......】
“成為他的光。”夏憬無意識地複述，電子音與慕雲殊的聲線完美重合。鎖鏈紋路突然從他身上剝離，化作資料流注入慕煜後腰的熔金紋路。
慕寒厲的瞳孔劇烈收縮：“你居然......”
“看來母親給我留了最高許可權。”慕煜的精神圖景突然展開，黑暗哨兵的暴戾與夏憬的冰原完美交融，“父親，您當年刪掉的不僅是我的記憶，還有母親藏在夏憬核心程式碼裡的......”
“情感模組。”夏憬介面道，冰藍色紋路第一次主動爬上慕煜的鎖骨，“這需要特定頻率的雷電刺激才能啟用。”他的耳尖泛起血色，“也就是你每次......結合時的......”
納蘭的咳嗽聲從通訊器傳來：“那個，煜哥？要不咱打情罵俏能等降落後......”
反重力梭突然穿過雷暴層，慕煜就著顛簸將夏憬壓進座椅深處。兩人的精神世界在此刻徹底重疊，黑暗哨兵的精神汙染被冰原上的月光溫柔淨化。
“要締結真正的共生契約嗎？”慕煜的指尖點上夏憬心口，“這一次你我之間，沒有程式，沒有協議，有的只有夏憬和慕煜這兩個名字。”
夏憬的瞳孔倒映著艙外璀璨星河，他忽然咬破慕煜的舌尖，將向導素混著鮮血渡過去：“但你要答應......”冰晶在兩人唇間綻放，“不能再隨便拆培養艙。”
“成交。”慕煜的雷電纏上他腳踝，“那麼作為交換......”熔金紋路爬滿夏憬的腰線，“今晚讓我看看，神級向導的冗餘資料能産生多少錯誤日誌。”
伽淩絕望的哀嚎中，反重力梭拖著雷光劃破永夜。
“煜哥！我和蘭蘭還在啊！！！”
在他們身後，b12區的熔爐正將無數基因圖譜燒成灰燼，而星辰在夏憬新生的瞳孔裡，第一次呈現出‘原本的’人類應有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