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夏洵！！”
醫院走廊，手術室門外，徐瑾遙坐在冰冷的排椅上，兩隻手一直在抖。
周遭一片死寂，她耳邊依舊回蕩著夏洵的聲音，一聲聲“遙遙”讓她的手越抖越兇，好像永遠都不會好起來了。
她聽見心髒在胸腔裡劇烈跳動著，看見手術室的玻璃門開啟又關上，關上又開啟，唯獨“正在手術”的燈遲遲沒有熄滅。
杜常是什麼時候過來的，她不知道，對方拍了好幾下肩膀她才回過神。
杜常眉頭緊皺：“聯系不上她家裡人，目前只能讓我們的人先守著了。”
“我跟你說的地址也去找過了？”
“讓附近的民警去找過，說是已經搬走了。”
“搬走？”
徐瑾遙第一次露出近乎荒唐的笑：“你確定那人沒找錯地方？”
杜常也急了：“我確定啊，那戶人家自己說的，上個房東直接把房子賣給他們了，說是要離開蘭城。”
“那就繼續找！”徐瑾遙拔高聲音。
杜常知道夏洵作為嫌疑人，又去了一趟賭場，還中槍休克，對警方來說，她是嫌疑人，也是案子重要的證人，但現在人在手術室裡生死不定，負責指揮的重案組組長卻控制不住情緒，執意要守在這。
他看不明白背後的原因，但他能看出來，徐瑾遙的精神已經不是高度緊張那麼簡單了。
賭場裡一定發生過什麼事，連夏洵那麼擅長逃跑的人都中槍了，還是在徐瑾遙眼皮子底下，且不說徐瑾遙帶著槍，緊急狀況下可以擊斃罪犯，保護證人安全，就是夏洵自己，怎麼著也不像是那種會主動送死的人。
兩人都很怪。
不，應該說是整件事就很奇怪。
怎麼嫌疑人和警察還碰到一塊了？
杜常重重嘆了口氣：“徐隊，賭場裡發現了好幾處炸點，已經有拆彈組下場了，你快去處理一下身上的傷吧，我們現在真的很需要你。”
傷？
徐瑾遙低頭看去，衣服上不知何時沾滿了血跡，因為時間太長，已經氧化，顏色變深，形成了大片暗紅色的血汙。
“這不是我的血。”
“啊？那這是……”
杜常想起在停車場發現她們時，徐瑾遙是抱著夏洵出來的，不是她的血，那隻能是……
“夏洵的血。”徐瑾遙怔怔地說。
這是夏洵的血。
這麼多，連成一大片，全都是夏洵身體裡流出來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