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階哈哈大笑,說道:“佔領屁的地,要地何用?用兵之道在於兵貴神速。壽春距離健康城最多不過八百裡,直搗黃龍,直接佔領都城。到時侯學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慢慢地收拾那些各懷鬼胎的王爺們。”
“啊!——”侯景仰天長嘯了一聲,呯!雙手握拳狠狠地砸在桌子上,宣洩著自己的激動之情。
柳如煙和謝玄暉根本插不進話,他們不懂軍事,但都知道侯景是個很有才幹的軍事將領,他如此激動,說明徐階的提議,具有相當的可操作性。
侯景冷靜下來,盯著徐階,嘶啞著嗓子問道:“副幫主,最後一個問題,健康在長江以東,江邊有石頭城扼守,我們即便以最快的速度攻到江邊,如果不能渡江而過,被那些尾隨而來摘桃子的家夥們堵在江邊,要如何?”
徐階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茶,並沒有急著回答,拿眼斜視著謝玄暉,半天也不吱聲。
謝玄暉也在緊張地等著徐階的回答,見徐階盯著他,渾身不自在。剛才他還諷刺徐階年輕,沒有見識。沒想到,三言兩語,他竟然就確定了整個戰略,並且讓侯景這個猛人激動成這樣。
謝玄暉老臉通紅,主動認錯,誠懇說道:“徐副幫主,方才是老朽冒昧,有眼不識泰山。副幫主年紀輕輕,卻有雄才偉略,心裡藏著千軍萬馬,老朽佩服!還望副幫主不計前嫌,將計策說出,解我等疑惑。”
這老匹夫還有用處,否則真想一刀殺了。不過遲早會有那一天的,不必急在一時。徐階緩和了一下殺心,臉上又有了笑容。
徐階微笑道:“我看著謝長老,並非是要長老道歉,而是此事需要長老盡力施為。可以這麼說,謝長老一人,關繫著整個事情的成敗。”
謝玄暉訕笑道:“副幫主別取笑老朽了,老朽才是那個鼠目寸光的人,文有副幫主定策,武有侯長老領軍,老朽能做什麼呢?”
徐階道:“非也,謝長老不可過謙。當今的朝廷裡,最不滿皇帝老兒的,卻最有實權的人是誰?”
謝玄暉眼睛一亮,喜道:“你是說臨賀王蕭正德?”
聽到這個名字,徐階掐死他的心都有,不過這個仇人現在還有用處,沒有他的幫助,將老皇帝趕下臺,還真有點難辦。
徐階道:“正是此人,他的太子之位沒了,早就心懷不滿。如果許他當皇帝,他必會動心。你與他是故交,先與他商議,如果能說服他,我們的事就已經成功了八九成。”
謝玄暉遲疑道:“這能行嗎,他會相信我嗎?他會背叛蕭氏家族來幫助一個外人,推翻蕭家?”
徐階道:“成與不成,要看怎麼說,我是覺得沒問題。當然此事重大,我會與你一道去健康城,做他的工作。只要他同意了,侯城主這邊立馬起事。我想,只要我們措施得當,不用三兩年,就能將老皇帝趕出臺城了。”
柳如煙一言不發,眼睛一眨不眨直直地看著徐階,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她數年來嘔心瀝血的操持此事,卻總是感覺到勢力太過單薄,無望之極。而這個人來了不過數天,如此錯綜複雜千頭萬緒的事,就這麼三言兩語給解決了。
徐階看了一眼柳如煙,見她在怔怔發呆,問道:“柳教主,你看此議可行嗎?”
柳如煙道:“這件事就按你所說的辦,你做總指揮,教中上下所有人包括我在內,悉數聽從你調遣。”
徐階道:“那好,我們分頭行事,我和謝長老去健康城找謝正德,說服他做內應,教主和侯長老留在壽春,先將口號喊出去,等侯我們的好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