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龍教議事廳,只有五位最高階別的人參加會議。風道人閉關以後,柳如煙掌權的第一次會議。
柳如煙道:“這幾年,我教的幾次行動,都不順利。如今太上教主回歸總舵,必須有所改觀。對於我們下一步的行動,諸位有什麼提議?”
柳如煙看起來年輕柔弱,但她代表的是風道人,謝玄暉與侯景再兇殘,也不敢輕視她的權威。
謝玄暉道:“教主請放心,本長老已經聯合西南六郡的玄門教友,以去佛宏道的名義,呼籲教友們站出來,參加起事。六郡之中玄門道友至少有十萬之眾,這股力量只要聯合起來,我們的起事便會指日可待。”
柳如煙看了看侯景,問道:“侯長老,你呢?有什麼高見要說的,你可是一城之主,將來世俗之中的權力,盡歸於你。所以,你可要用心啊。”
侯景道:“本將明白,可是最近老百姓都逃荒去了,徵不到兵啊,我手裡的軍餉和糧食也不夠用。再說現在起事,西有湘王在虎視眈眈,北有邵陵王掣肘,本將有縛手縛腳之感。”
柳如煙點頭道:“我知道形勢不如人意,西北的空間很小,但侯長老還是要努力啊。徐副幫主,本教主見你這幾日一直在研究軍事地圖,你有什麼意見?”
徐階道:“謝長老所說的,我認為不可。玄門如果提出這個口號,會激起佛門的反抗,得不償失。既然要起事,那就讓侯城主現在就對外宣佈起事好了。”
謝玄暉數年的苦心聯絡被徐階否定,很不痛快,冷笑道:“徐副教主到底年輕,沒什麼見識。你以為起事是小孩子過家家嗎?沒有萬全的準備,手上沒有兵馬,你拿什麼起事?還沒走出壽春,西北兩大王爺的數十萬兵馬,就將這小小的壽春城給淹沒了。”
徐階回以冷笑,道:“你只不過是一老雜毛,喪家之犬爾,你懂什麼軍事和政治?侯城主,你手上共有多少兵馬?”
謝玄暉勃然大怒道:“你!…你竟然辱罵老夫,若不是看在你是天師的弟子,老夫定要殺了你!”
柳如煙將素手猛一拍桌面,柳眉倒豎,喝道:“好了,吵什麼吵?這是議事不是街頭罵架,誰要是再吵,別怪本教主不客氣!”
謝玄暉呼呼喘著粗氣,總算不言語。但眼中的兇光,一直掃向徐階,看得出他心中的憤恨之意。
柳如煙冷眼旁觀,徐階自打見到謝玄暉,便沒有好臉色,這次的言語之間更是鋒芒畢露,不留半點情面。
侯景打著圓場,說道:“兩位消消氣,你也別說年輕年老,他也別揭人之短。徐副幫主說立即起事,本將也不能同意。本將手下只有八百餘親兵,實在拿不出手。”
徐階笑道:“我聽說侯城主是羯胡人,你手下的這八百羯胡親兵可是能以一當十的。”
侯景臉有得色,他的親兵全都是百戰餘生的虎狼之師,嘴中卻說:“這有什麼用,就算真的能如此,兵力也不過萬,壽春四周的梁朝軍馬以數十萬計,杯水車薪啊。”
徐階冷笑道:“虧你還為過將,以將軍自居。數十萬兵馬有何懼?梁室先是欲立蕭正德為太子,已經失去諸位實權王爺的心。如今立一個軟弱無能的太子,你以為王爺們心裡會服氣嗎?他們如今各個按兵不動,缺的就是有合適的藉口。
現在起兵,他們不但不會來剿滅你,還會暗中協助。因為到時候,他們可以帶兵以勤王的名義,去摘桃子,搶皇位。現在的時機是最好的,如果被別人搶先而起,那才真的晚了。”
侯景臉色大變,他怎麼沒想到呢?形勢確如徐階所說,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遇啊。但他手上的人實在是太少了,急切問道:“徐副幫主,時機雖然很好,但缺兵員怎麼辦?”
徐階微笑道:“還是侯城主聰明,一點就透。兵員你是招不來的,但只要一起事,打出口號,‘搶皇帝覓封侯’!如今天下饑民遍野,你想要多少兵員,就有多少兵員,根本無需操心。”
侯景臉色再變,站了起來,喘著粗氣,再問:“副幫主,那我們起事後,要先佔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