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前是個紅木棋盤,白玉的棋子擱置一旁,想來時常被男人撚起又放下,宋宜楚眼光越來越炙熱,真想變成那棋子,被他修長有力的手指包裹住,溫暖她冰涼徹骨的心。
林皎正和宋巔席坐在五福堂,恭敬的接過住持方丈親手開光的福簽,黃色的三角形狀,裡面是百家百米,還有個平安符,裝有祛邪祟的艾蒿碎葉,等到侍衛到時,手中拿著白色宣紙,說明瞭原因,讓林皎寫下生辰八字,對面坐著的老住持慈眉善目的呵呵笑,“恩,郡主快寫,怡然大師給批個八字可是千金難求的事,老衲也瞧瞧您的運道?”
哦?沒想到那個和尚地位滿高的,連著方丈都稱呼一聲大師,話間也滿口稱贊,林皎下筆寫了一行,字跡清秀,宋巔在底下也寫了自己的,剛勁內斂,兩行字緊緊挨著,如同二人,“快到年節,今年你自己寫個對聯,怎麼樣?”
“你別擠兌我,我自己什麼水平還不知道。”
說罷,輕掐他腰間,淨出餿主意。
話說,禪房內,宋宜楚素色的衣裙同著質樸的桌椅擺設倒是相得益彰,兩人依舊面對面而坐,侍衛敲門,遞過一張紙條,她隨即放至桌上,“大師請看。”
麻衣僧袍男子鋪展開,上面一行,林皎,乙未,壬午,壬戌,庚子。
眼睛固定在林皎二字上,半晌才聽見自己的聲音,“她人可在?”
宋宜楚看著他面色沉重,以為真的是噩煞命,那她表哥豈不是得陪著倒黴,不成,“在,應該在前殿,我這就叫人去尋。”
女子起身腳步急促,沒留意身後原本平淡無波的男人,身軀陡然晃動了下,後又恢複如常,只不過,眼睛仍舊不離那二字。
已有七年,他遇到過五個名字叫林皎的,如今看到仍舊心潮澎湃,不能自已,他希望能騙過自己,她還在,她還在等著他。
“師叔,望江亭上有貴人來訪,讓您即刻過去。”小沙彌見門開著,進來通傳了話。
該是他來了,回頭看了眼亭亭玉立的婦人,不無可惜說道,“緣法不足,還是貧僧奢求了,失陪。”
名字相同,到底不是她。
他的執念,也該消散了。
望江亭,顧名思義,站於亭上遠遠眺望,是寬闊潺涓的江水,如今一片銀白,一身紫紅官袍的男子低聲問道,“我不是給你發了急報,不必進京。”
麻衣袍擺隨風獵動,“無牽無掛,在哪處,無所謂。”
那人側身對立,胸前麒麟補子泛著金光,“得道高僧還是好好活著去普度眾生吧。”
“你又要做什麼?”
“他們二人不死,難解我心頭之恨。”
咬牙切齒一句,複又狼猛蜂毒,“你能忘,我不能。”
說罷,甩袖而去,獨留他望江思人,半晌,沉聲唸了句,阿彌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