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沙彌詫異,今日大師剛到,這位女施主就知曉了訊息,過幾日豈不是都會蜂擁而至,後山他們還沒清理好,豈不是得沒日沒夜的撒鹽了,真是冤孽。
“出家人不打誑語,師叔已然到了,施主請上去尋吧。”
小沙彌照實回答,之後埋頭苦幹。
宋巔怕轎輦不平,別顛著她,要抱著她上去。
“你開什麼玩笑,快放我下來。”莫不是,真的被人附了身吧。
宋宜楚不管他倆膩歪,催促轎夫趕快走。
“那你坐轎子,我跟在你後頭,不用怕。”
我的天,誰害怕了?
林皎矮身上去,帕子一角的芙蓉花隱隱若現,轎夫個個孔武有力,很快,便到了紫金寶殿,裡頭迎出一位老和尚,見著三人行禮,“施主還請上香後,再行進入。”
靈巖寺聞名之處,首當其沖的就是這香,竹立香,由一支竹芯人工多次裹上香木粉壓制而成,工藝複雜,其最細可如竹簽,最粗可如一人合抱的大樹,一根便可燃上個半月左右,宋巔讓德通選了個中等的,又添了同等的香油,這才隨著那和尚入內。
寶殿當中,住持方丈正在修持,木魚聲鐺鐺,宋宜楚自顧自的去後殿尋人,一路問,一路追,她的心,激蕩忐忑,平日裡婉約的笑容此刻都扭曲成了僵硬,瓷白的小臉被寒風吹的紅撲撲,似個紅蘋果,禪房只有一步之遙,她頓下步子,低頭認真打理了妝容,手指輕叩門扉,半晌,裡頭有腳步聲傳來,合攏的木門敞開,露出男人筆直修長的手指,指甲圓且短,骨節分明,被陽光照射的可以清晰的看清青綠色的血管。
女子於門前鼓足了勇氣,抬頭喊了聲大師,怕他一見自己就厭煩,連忙補充說道,“大師,小女子有一心結,還望大師指點迷津。”
怡然大師一身粗布麻衣,臉如冠玉,豐神俊朗,看向來人的一雙眸子明亮睿智,容止都雅,口中聲音也如陳年老酒,帶著香甘五味,“施主還請離去吧,貧僧解不了施主的執念。”
行走間步履穩健,拒絕之意很是明顯,兩手一合,就要關上門自去修行。
“不,大師,這次小女子是為家嫂求得一簽,還請大師慈悲為懷。”女子甚是著急,迫切的不顧禮儀伸手擋在門中央,美眸含情,衣袂飄飄。
怡然大師退後一步,大門四敞,請她入內。
大大的禪字前,怡然大師跪坐,這位姑娘如今已經梳的婦人頭髻,怕是已經嫁人,何苦來哉?
宋宜楚已經扯出林皎,只能繼續拿她當幌子,“我家嫂子就是前幾日受封的丹陽郡主,因為外間傳言甚是惡劣,所以,我才想著,看看大師有沒有什麼化解之法。”
不待他回答,宋宜楚不能浪費與他同處的一分一秒,繼續說道,“大師請聽我說完,外間傳言郡主是天煞孤星,剋死了她們村子裡的所有人,後來也是命途坎坷,恩,既然這樣,是不是能給批個八字什麼的?”
“你把名字和八字寫下來。”這女子算是個良善之人,曾多次救災救苦,他既然能幫,自然就不吝嗇什麼,修行修人,同樣的道理,他,還是不能脫離塵世。
宋宜楚哪知道八字啊,這可怎麼辦,急中生智,想出一法,招手喚來侍衛,讓他速速去問,她等著。
迎著對面男人的清淨視線,宋宜楚兩頰微紅,“我,我的手凍僵了,暖和一會兒,行嗎?”
久不見對面男人有所表示,她再接再厲,“大師可需要摯友,我的棋藝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