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朦朧,透著窗紙,像團糯米餈。
不明晰的月光下,闢星眉目猶若蒙上一層輕紗。他神色難辨,伸手抹去她的淚珠,喂到自己口中。
苦的。
年年顫了顫:“大人要強迫我麼?”
他閉眼,呼吸平複幾瞬,睜開金眸,極力剋制著自己,啞聲問:
“在年寶心裡,從前都是我強迫你的,是麼?”
年年一怔,忽然猛地搖頭:“不……是,我只是很難過……”
她盡量壓抑著哭聲,將下唇咬出了深深的痕跡:“大人從不說自己的事,總說和我沒有關系……”
可是她和大人身體靠得這樣近,為什麼會沒有關系呢……
年年梨花帶雨,好不傷心:“大人真的不想與我有關系麼?還是……大人真的只需要嗚……一隻、一隻小狗?”
她咬著唇嗚咽,控制著自己的抽噎,帶著哼聲,縱是塊石頭,滴水石穿,都要被她哭化了。
闢星一顆心本是怒極,可她唇中吐露的話,將他的心揉了又揉,折了又折,疊成十二筆,滿心滿眼都是她現下可憐兮兮的模樣。
他嘆了兩口氣,大拇指抹去她的熱淚,緩緩俯身,額頭相抵。
他從不知怎麼安慰人的。
他長大到如今,身旁的神仙、神獸無一不是對他恭敬有加,他生來好運,呼風喚雨,多財多福,除非他自己不想要,什麼都能擁入懷中。
他從來都是青雲上的人,站在好風上,不知低頭。
而現下,他放下所有驕傲,低著頭,輕聲哄她:
“年寶,別哭,是我不好,我錯了。”
年年眼睫沾著淚,被煙霧放開,蜷在床角,抱著被褥。
闢星從背後環住她,將她整個身子都納在懷裡,又是抱,又是哄,用帕子給她拭淚,瞧著心動,卻不敢吻,生怕她多想。
他低聲道:“……我若只貪圖和年寶貪歡,年寶現下便不是這樣哭,而是被我幹哭不知多少回,爬都爬不出這張床。”
年年轉過身,鼓起臉道:“大人!”
“我想你,愛你,想要與你歡好,並無不妥。你說不可以,我可以忍,”他金眸定定道:“我們同體一心,是天地都知曉的夫妻,這世間,沒有誰比年寶離我更近。”
年年顫著眼睫:“可是……”
“沒有可是。這件事,沒有任何好猶豫的地方,是事實。”他小心翼翼地吻去她的眼淚,摩挲著她的臉龐,悄聲道,“別哭,我是年寶一個人的,誰都搶不走,嗯?”
年年心中翻湧著激流,眼波盈盈,情動非常。
他又道:“若是日後有擔憂,只需搖搖鈴鐺,那裡頭有煙霧之氣,我即刻便會回到你的身邊。只是,這次戴上了,再不許摘下來,好麼?”
年年咬唇,見他摘下同心鎖,要戴在她的脖頸上。
她推開。
闢星尚以為她心中有怨,解釋道: